广安太妃回府后便吩咐人将这一身的品装换下去,换了一身家穿的常服。一身松散的靠在芙蓉软榻上,“进宫这一日,竟快要折腾散了我这一身的骨头。”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只一力往身后柔软的引枕上靠去。
朱妈妈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上来,“这是刚煮出来的银耳莲子羹,请太妃用一些吧。”
广安太妃摆了摆手,“放在一旁吧,实在是吃不下。汶儿回来了吗?”
“王爷方才来给太妃请过安,见太妃没在,这会儿被请去硕郡王府上吃酒了。”朱妈妈一面将那银耳羹拿给一旁小丫头,一旁回着。
广安太妃微微蹙了蹙眉,“这硕郡王似是风评不甚好……”
朱妈妈劝道,“如今王爷早已成人,眼瞧着就要成家了,自是知道轻重的。如今在京城不比从前漠北,自是人际交往多些。”
广安太妃心中仍有些不安,可儿子素来有进退倒也放下心来,转头便询问一应婚事准备如何。“……听闻那姜氏颇有几分本事,在娘家便一直帮衬她祖母协理庶务,她若嫁进来,也好让我妥个清闲。”
朱妈妈早就按着广安太妃的吩咐将姜采里里外外打听了个清楚。因着广安王府上接触的人家都是京中上流,多与英国府交好。姜采又素来待人亲和,与各家姑娘相处极佳,便是有人心生嫉妒想要诋毁也摄于英国府的势力不敢胡言乱语。是以,朱妈妈打听来的消息皆是正面消息。她笑吟吟道,“太妃是有福之人,必然是会娶得贤媳。奴婢听闻这姜家姑娘素来行事稳妥,为人和善,很是孝敬恭顺。在京中口碑极佳。”
广安太妃连连点头,“王爷亲自相中的自是不会差的。原我因初来京中,人脉稀少,又素来不善与人结交,一再担忧他的婚事。却不成想他自己悄无声息的倒寻来了媳妇。先前见他去锦乡侯府去的勤,原以为是相中了锦乡侯府的姑娘。不料却是因他重情重义,感念花家姑娘的救命之恩。”
朱妈妈笑道,“王爷自小便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所以老王爷才视为己出,爱护有加。”
广安太妃听了这话眉心一跳,朱妈妈自知唐突,忙又道,“如今王爷即将大婚,且娶了重臣之女,老王爷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想起亡夫,广安太妃神色暗淡下来,“老王爷一心只盼着汶儿能够平安顺遂,一辈子远离京城最好。可惜,人总是争不过命……”说着,叹了一口气,“眼下只求新媳妇能牵住他的心,也能化解了他心中的怨……”
“王爷对姜姑娘必是用情极深的。前头刚说了,若是花家姑娘想要进门必须从侧门用小轿抬入,后头王爷就来求太妃去太后跟前退了花氏想要入府的念头。这般跋扈仍要迁就,可见王爷用情至深。”朱妈妈低笑,想起了王妃年轻时候的跋扈样子。
“说来也是个厉害角色,倘或没几分本事,怕也不好在王府立足了。”广安太妃微微笑道。想起那日荣汶来求自己的样子,便觉忍俊不禁。
听到姜采叫板的消息,广安王很是不安,为了给花羽柔留些念头以待日后有所用处,总不好自己去亲自拂了锦乡侯的面子,便亲自求到母亲面前。
太妃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听着他的话,问道,“还没进门便这般跋扈,日后岂不是要在府上作威作福了?”
“儿子原也是有这般顾虑的,可转念一想,她到底出身名门教养极佳,自是做事极有分寸也懂守礼节的。况且……”
见广安王面露为难,太妃追问,“况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