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珏翌仿佛没有听到,却抬起头静静的看了一眼宫玄迟,又看了一眼陆鸣凤,眼睛里的神色带着深深的悲痛。
对,就是深深的悲痛,陆鸣凤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头也有些不忍起来,仿佛是自己导致了太子宫晟的死似的,她的心里就凭白升起一种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宫玄迟则表现的冷静的多,他目光如同小绵羊似的,丝毫没有半分杀伤力,让人觉得他就是个人畜无害的人。
可是实际上,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宫玄迟并非是这样的人,他可是数战数捷的战神靖亲王兼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他的杀伐果断,他的果敢无畏,他的足智多谋,都藏在外边那层人畜无害的皮囊里,那些别人不知道的身躯深处。
这样的宫玄迟,只有他极致的敌人才明白,也只有他们,才配看见,仿佛这是一种最高傲的歧视。
仿佛宫珏翌就不配做他的对手,陆鸣凤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云淡风轻嗯宫玄迟,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陆鸣凤真的很担心宫珏翌会对宫玄迟发难,毕竟出了这样的事,首当其冲受到怀疑的就是宫玄迟。
皇上只有太子宫晟一根血脉,要知道太子宫晟一死,也就只有皇上的兄弟能够继承王位,天下落在谁的手里,自然就不言而喻。
历代为了夺嫡之争,多少人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之前陆鸣凤知道,宫玄迟绝对没有做过伤害太子宫晟的事。
她相信他,因为现在的宫玄迟,只要他愿意天下都能被他撰在手中,可是已经七年了,他也止步于摄政王这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
只要他愿意,大历的江山早就已经易主,又怎会等到今天,等到太子宫晟薨逝,等到一切的嫌疑都指向他?
宫玄迟绝不会做这么傻的事,可是宫珏翌望着他们夫妇俩的神情却是充满了悲恸,那种刻骨的悲恸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梵音,鞭打着两人的心,在指着他们,指着他们伤害了太子宫晟。
陆鸣凤从宫珏翌责备的眼神中,看到了满满的痛心,看到了满满的后悔和自责。
宫珏翌不相信宫玄迟,可陆鸣凤却心里十分难过,她不愿意她的阿迟被人质疑,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人贵在行的正坐的端,若是把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强行扣在自己的头上,任凭是谁,只怕也会叫苦不迭吧。
陆鸣凤几乎是怒喊出来的,声音十分洪亮:“我们没有做过!”
大殿里寂静十分,针落可闻,仿佛这里荒芜无人,没有人听她讲话一样,就连刚才那种浓浓的悲愤和压抑的气氛都散去了许多。
宫玄迟和宫珏翌都静静的看着陆鸣凤,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红彤彤的,任凭是谁也想不到吧,这竟然是云璋夫人兼鸣记东家的女人。
这个样子却十足像个小孩子,在对自己辩解。宫玄迟明白她的心意,心里也很是感动,声音有些颤抖的对陆鸣凤道:“鸣儿,别怕。”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会有事,让她不用害怕,陆鸣凤对他笑了笑,便低下了头。
宫珏翌这才从陆鸣凤刚才的那一声喊叫中回过神来。
他目光落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宫玄迟身上,神色有些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