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打仗一样,麾下的将军们都有着自己的用兵风格,管的太多让他们失去了发挥的余地就是得不偿失之举了。
最后看的其实还是战果,换房玄龄身上,给他个一年左右的时间,做的好不好,不用他亲自来评价,以吏部的考评为准即可。
李破拍了拍桌案上的一封奏表,笑道:“卿想抽调的就这么几个人?能做得什么事?六部之中,朕允你从各部各自抽调三人随卿前去上任,尽快把署衙建起来。
布政使治所要设在绛郡,离着闻喜不远,裴世清告老还乡才一年,卿到了那里替朕去问候一声。
裴卿曾是你的上官,为官多年,经验老道,人情世故信手拈来,卿等可以多多前去讨教,只是莫要失了分寸就好。”
房玄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对裴世清是有怨言的,因为裴世清离任的时机太差,正是削减冗官之事来到了紧要关头,朝中风潮渐起,攻讦他和颜师古的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在朝廷建设驿站之事上,参劾他滥用职权的声音很大,当时裴世清没有鼎力支持于他们不说,还就此告老还乡了,让他和颜师古压力倍增。
王泽上任之初,对吏部的公务还在适应当中,更不会为他和颜师古说话,说不定还想换了他们两个辅官,让他们的处境更加凶险了几分。
之后科场舞弊案发,牵扯到了他房玄龄,当时他根本脱不开身,王泽作为上官更是一言不发,他只能自己硬顶着。
若非皇帝英明,知道他房玄龄是什么人,加意维护,不然别说去职了,便是进大理寺走一遭也是极有可能的。
对皇帝如此信重于他,房玄龄非常的感激,他向来喜欢读史,历史上可不乏先例,皇帝锐意革新,受阻之时却只需把替罪羊退出去即可平息纷纷朝议。
皇帝却表现的尤其坚定,没有让他受辱于人,这是一位能让人安心施展才能,不用太过顾忌其他的君王。
…………
所以经过这番磨砺之后,房玄龄对自己的能力,以及政事都有了些更深刻的认知,“临阵脱逃”的裴世清在他心里也有了老奸巨猾的评价。
此时听到皇帝提起裴世清,房玄龄掂量了一下,却是认为裴世清不算什么,皇帝要告诉他的是,主政山西南道的话,要注意一下河东裴氏。
于是房玄龄笑着道:“晋阳王氏在北,河东裴氏在南,皆乃千年之族,晋地之中流砥柱,臣可是钦慕已久,正想请陛下允准,去见识一下汉时衣冠,又恐身有官职,不好来往。
有了陛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
响鼓不用重锤,李破笑笑,看来房玄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晋阳王氏已然颓败,河东裴氏却还是很兴旺,自然要多加关注一下。
他可是还记得当年李渊和他先后领兵南下时,裴氏的诸般操作呢,那不是一个可以交予信任的汉姓家族。
他们和王氏其实差不多,对于家族太过看重,为了家族利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只不过倒也不用太过苛责,要知道当今天下的名门望族,尽都如此,几乎没有例外,只是裴氏在河东经营的太久了,需要当政之人予以约束。
没有这个想法的地方官员,就不是合格的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