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府出来,心情一路低落的北宫迟,这会儿总算轻松起来,甚至心情大好。平白从西门连玥手里抢过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在玉簪主人眼皮子底下夺来的,怎叫他不开心?
把这么好的东西拿出来当彩头,要么是脑子被门夹了不清醒,要么是太过自负笃定自己能赢回来。
前个“要么”自然是玩笑,北宫迟得意地瞄一眼南荣录,笑着将玉簪放入袖中,人呢,还是得像他那样,要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南荣录,太自负!
南荣录终是没说什么,北宫他看中又拿到手了的东西,没人能从他手里平白抢去。也罢,说不准他只是看到了玉簪上南荣一族特有的标志,并不晓得其真实出处及用途。
“北宫,你可让我好等,今儿来本找你有些事,现下这个点,恐怕是不用说了。”见付嘉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恭敬等他辞别离开,青子衡起身朝北宫迟过去,恼然道。
在场的人,就青子衡同北宫迟还算稍微熟悉,所以,他说找北宫迟有话要谈,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北宫迟确实惊了一下,青子衡能有什么可与他说的?上次去帝祠那么远一段路程,也不见他主动开口说过话。
今儿想起有话要说?还在这东道殿等了一天?怪哉!实在是怪。
“青衡赶着回家,明日北宫登门拜访可好?到时再说,想来也不迟。”若真是什么要紧事,他便是再赶着会文国公府,也会先说了再走。这点,北宫迟很确定。
“那青衡就在家恭候了,说好了明天,可不能不来。”青子衡笑笑而语。
此时、这里,不是说事的地儿,之所以要把先北宫迟有事说出来,不过是打消其他人的猜忌罢,同时又能自然而然地邀请北宫迟去文国公府做客,一举两得。
相互告别后,回自家的回自家,回各苑的回各苑,宽敞的坝子忽而安静下来,不问人语笑闹,但听风声鸟鸣。
外面街道两旁店铺门口的灯,已逐渐点亮,同夕阳余晖交映,说不出的美感。行人比白日不见少,反而更多,看来是,白天忙着生计,晚上闲暇出来溜达的人不少。
“小公爷,家主可没让你把迟公子忽悠到文国公府,回去该如何交代?”
付嘉迎着夕阳赶着马车,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马车里的人问道。
把那麻烦精招进府里,真算不上什么好事情,不但不能博文国公欢喜,恐反被责骂。
“有这闲工夫担心,还不如快快赶马回府,不该管的,别多嘴。”
马车里缓缓传出青子衡的声音。
听意思,付嘉明白了,他家小公爷这是想瞒着文国公。
瞒得过是好事,可倘若没瞒过,就不好说了……
西天上将落未落的太阳,阳光不算热烈,直直的照着,还是有些晃眼,付嘉压了压头顶的斗笠,以求遮挡部分阳光,张张嘴,没再说话。
别多嘴,是回去别多嘴在家主和夫人面前说,也是现在别劝他,如是,付嘉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求明日北宫迟到文国公府时,家主在处理公务,外巡当然最好,如此便不容易被逮住了。
求仁得仁,第二天一早,文国公下朝之后,并未回府,而是去了京南大运河的码头巡视。
刚入春不久,码头的事多而杂,进出荣京之货物,亦是数目众多、品种纷繁,最近出了点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