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老爹的儿子正高兴着,陪凉溪过来的两个大汉就泼了他凉水,两个人实在不是很会说话:“小大夫说,像奎叔残疾了这么多年,基本上救不了。”
这一把刀已经插进人家心口了,凉溪赶紧要补救一下时,屋子里就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通啊,这么晚了,谁呀?”
心口上插的刀还在隐隐作痛,奎老爹的儿子向屋子里的人应了一声,还是先请凉溪进去了。
带凉溪来的两个人声音洪亮地跟奎老爹打招呼,他们闲扯了两句,奎老爹就问凉溪:“这是谁家的女娃娃?不是镇子上的吧。”
“阿爹,我白天不是跟你说了?镇子上来了个小大夫,就是她。”
“我年纪都这么大了,看什么大夫?不看不看!”老头子很抗拒就医,却也不说凉溪什么,只对三个男人摆臭脸。
三个人吹了一通凉溪的手段,奎老爹还是没有半点松动。凉溪给他们使眼色,让他们先出去。不好跟一个小娃娃发脾气,这老头立刻就沉默了。
“老伯,我给人家看病,从来不用吃药,不用复诊,一点都不麻烦的。老伯您闭上眼睛,一下子就好了。”
“你是哪里来的女娃娃?这么大点不在家里,你爹你娘呢?”奎老爹唠唠叨叨,在炕上挪了挪。
他老伴走得早,儿子到现在也没结亲,实在没什么应付女娃娃的本事。外头几个混账玩意儿,半夜里带着个小姑娘四处乱跑,成什么体统?
“唉唉,不要动不要动,闭上眼睛,真的一下子就好了老伯。老伯你相信我,我真的会治病。”
凉溪说着,整个人拦在炕边,掀开了他盖在腿上的被子。
被子里臭烘烘的,奎老爹卧床日久,也就是他有个孝顺儿子,还能常常背他出去晒晒太阳。否则这被子里的味道,恐怕能更难闻。
老头子一气,探出手去要把被子再盖回来,凉溪的手已经停在了他的膝盖上。
小姑娘的小手白白净净的,一身浅绿色的衫子,袖角这种最容易脏的地方也干干净净的。奎老爹看看自己黑色的裤脚,还有双腿下脏兮兮的炕,总觉得会把凉溪的衣服和手弄脏了。
若不是因为已经许多年都没知觉的腿上传来了丝丝凉意,他可能真的就发脾气了。
病人不愿意闭眼睛,凉溪就在手边化出了一团雾气,让人看不清楚她手里拿着什么。
一张符用了,凉溪让奎老爹试着曲一下腿,见他做不到,心里也有点内疚。
“我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不能让老伯的腿恢复了。”
凉溪犹豫了一下,她想自己是不是可以留下几张符在这里。纠结过后,她更内疚,因为她不打算留。
符箓是她最大的底牌,她得保证拿出手的立刻就用掉,不能让别人捡走。别人用了也就算了,万一学了,让她干什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