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在外间听着,心里酸酸涩涩。
“雁城那么偏僻,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过,娘一直惦记着,想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却不知你在那边过的那般苦……”
老夫人悔恨不已,“我好好的女儿被磋磨成这样,我心里才是恨啊!”
“娘……”
雁王妃拿起一边的帕子给她擦眼泪。
老夫人缓了口气说:“也幸亏你选择了陛下,没有跟你爹一样,不然,阖府上下的女眷现在也是保不住的,如今只是贬回祖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日后我们好好经营,还是能活下去的,陛下仁慈,没有没收我们祖籍的地产,你不用担心我们,好好过你的日子就是,还有秀儿……”
想起楚秀,老夫人神情复杂,握着雁王妃的手殷殷嘱咐,“他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莫要怪他。”
雁王妃哭红了眼,闻言长长的叹息一声,“我从未怪过他,他是我的孩子,哪怕身上流着雁王的血,我也爱他,只是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又怕我和他走的太近,反而让雁王抓住把柄,让他不好自处,我对他冷淡些,雁王好心疼他多一些,不会用他做些什么,我也是个没用的母亲,只能这样保护他。”
闻言楚秀一愣,随即俯下身来捂着自己的嘴无声痛哭。
原来这么多年,母亲一直是爱他的……
多年心结一朝解开,楚秀差点哭晕过去,但想起雁王妃现在只剩自己,他强打起精神端药送饭。
和老夫人聊过之后,雁王妃的身体倒是日渐好了起来,等到相府女眷离开的那日,她还戴着斗笠去城楼上送了一程。
楚秀在边上扶着她,风吹起她的兜帽,楚秀帮她拉回来,又仔细的拢了拢大氅,“母亲,回去吧,陛下和皇夫还在宫里等我们呢。”
“好。”话说开后,雁王妃对楚秀也不再爱答不理,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些。
两人乘着轿撵入宫后,被接到了暖阁,君怀瑾和兰沉璧正坐在一起喝茶,见他们来了,笑着抬手:“不用行礼了,赐座。”
“谢陛下。”楚秀恭恭敬敬的拱手后扶着雁王妃在下面落座,雁王妃掩唇咳了两声,问:“陛下和皇夫召臣妇入宫,是有什么吩咐?”
“夫人前些日子病的起不来身,按理说作为晚辈,朕该去看看的,但宫中事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
君怀瑾捏了捏眉心。
这倒是真的,雁王妃即使在府中养病也听人说那东台上的人血就没断过,天天有被砍头的,今儿一入宫,看见不少新面孔。
这次可以说是大换血了,整个皇宫从上到下,都被清理了一遍,陈年的老钉子都被拔了个一干二净。
君怀瑾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一国之主,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陛下还是要多保重身体。”雁王妃温声道。
“这是自然,今日朕召你们来,确实有件要事。”
君怀瑾一摆手,杜生立刻端着个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一块令牌和一卷诏书。
雁王妃与楚秀对视一眼,不解的问:“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