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鄞毫无防备,被这只带着俯冲力道砸落下来的猛禽带得往后退几步,又撞到了齐姝她们的桌案,最终被一张凳子绊倒在地。
齐姝就在他边上,他跌倒时,齐姝小腿也被那张带倒的圆凳砸到,吃痛一起摔了下去,混乱中只觉胸口一沉,竟是公孙鄞手肘不慎压在了她胸脯上。
齐姝大惊失色,顾不得小腿的疼痛,连忙使劲儿推搡了他两把。
公孙鄞神色也变了变,移开手臂撑地半坐起来,墨发披散下来有些狼狈,却仍是清雅好看的。
他似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只道:“我方才跌倒,不慎压到了安兄,安兄可有受伤?”
齐姝尚年少,裹胸又裹得严实,一听他这么问,以为他并未察觉自己是女儿身,当即粗着嗓门回道:“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压一压又压不坏!”
大抵是做贼心虚,她还使劲儿拍了拍自个儿胸脯。
公孙鄞眸底似闪过几丝异样,移开目光,只说了句:“那便好。”
那只海东青发现自己闯祸后,倒是没选择公孙鄞的手臂落脚了,而是收拢翅膀站在了书案上,正探着脑袋睁着一双黑豆似的圆眼打量二人。
公孙鄞起身后便用折扇在海东青头顶轻敲了两记:“不长记性,来我这里闯了多少次祸了?”
海东青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咕?”
脚下铁钩一样的爪子,却抓破了齐姝抄好的一页《院规》。
齐姝心都在滴血,惨呼一声:“我抄的《院规》!”
海东青一双豆豆眼盯着她,抬起了其中一只脚,似乎在问这样行了吗?
公孙鄞头疼扶额:“那‘蛮人’真是将雪鸾养得也愈发蛮性了。”
他对齐姝道:“你看这样如何,今日你在这御书楼抄的这些,我便算你全通过了,剩下的你改日再来抄便是。”
小胖子抱着一摞从外边捡回来的《院规》惨兮兮问了声:“公孙兄,那我呢?”
公孙鄞长眸微垂,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嘴角微翘的弧度上,整个人实在是温和得紧,他极好说话地道:“也算。”
抄《院规》的第一天,齐姝和小胖子都被准许早早地回去了,当日所抄内容也全拿了合格,小胖子去饭堂的一路都在夸公孙鄞,说他也没大家传得那般严苛。
毕竟夫子检查时,若是字迹不公,或是有错字漏字,就得被打回来重抄。
齐姝却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只走着走着突然莫名起来地笑起来。
小胖子对此很是疑惑:“安兄,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