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浑身先是稍微放松了一下,似是已经支撑不住了,紧接着却又顽强的绷紧了全身的力量,往井口用力的爬去,那些枯枝一根根如针一般的扎进了白凡的手指和脚趾,每往上爬一点,白凡都会浑身颤抖一下,但是白凡还是坚定的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去,可是老天似乎还是没有被白凡的坚韧打动一样,因为白凡这时看见有无数的白蚁从井口爬了进来,上面那些枯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白蚁吞噬掉。
白凡看了看井底的毒蛇似乎有些不满于只是滴落的鲜血,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往上爬;上方的白蚁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吞噬速度明显变快;外面的狼嚎声也显示出那狼群的饥渴难耐。
白凡这时似乎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就在这时,白凡似乎闻到什么,于是在周边漠然的寻找着,在井底的晦暗中,他的眼睛似乎一亮,因为他看见抓住的树枝尖端有一大团蜂蜜正在发出诱人的芬芳。
白凡用力的往那团芬芳爬去,枯枝在白凡的攀爬中发“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在下一刻就会断裂一样,在抓住那团蜂蜜的瞬间,枯枝已经用尽了它这生最后的力量,咔的一声就断开了,白凡在坠落的时候迅速地把蜂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临落地前还在嘴里念叨着:“要是这时候再给我来碗羊杂汤就好了。”
……
仿佛是一刹那间,白凡就摔落到了井底,但是万蛇撕咬的场景并没有发生,他用力的睁开了双眼,发现又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了。
白凡不由得有些放松,贪婪的用力呼吸着,就像三天没有吃饭的乞丐突然看见了一只烧鸡一样,在感觉到好像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了以后,他用力的撑起身来看了看周围,赫然发现自己回到了林婶的早点铺门前,白凡现在浑身的西装像陈旧的裹尸布一样布满了裂痕,透过那裂痕还能看到白凡身体上结的血痂,整身的衣服也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看着熟悉的街道,白凡微微有些发愣,好像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就突然回家了,如果不是现在浑身的西装破破烂烂,还有那浑身刺骨的疼痛,白凡都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你大爷!是结束了么?”白凡对着天空大喊道,但是根本没有人回应,街上的人们也仿佛都没有看见现在白凡狼狈的状态,而是都聚在了小林早点铺门前,好像都在议论什么。仔细听一下却能听到一阵抽泣声,这阵抽泣声似乎已经哭了很久,流干了眼泪,只剩下干哑的“啊,啊”的声音。
白凡也听到了这阵声,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推开人群,走到了围观的中央,眼前的一幕让白凡顿时目呲欲裂:早点铺门口空出来的一大片地,路人们形成了一个大圈围在这里,而在这片地的中央则是一大片血污,林婶正抱着一个满面鲜血的青年跪在那里哭着,那个青年浑身都是血洞,肠子已经流了出来,即使现在立刻抢救显然也希望不大了,林婶还时不时的大喊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然后抓住旁边的一个中年男性和一个年轻少女喊着:“你们还我的儿子!”接着又抱着青年跪在那里哭着,林伯父站在旁边一直在对着手机大喊着:“你们快点啊!!卧槽,你们快点啊!!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快点吧!!”说着林伯父也哽咽了起来,这个浑身鲜血的青年就是白凡从小长大的朋友林超。
白凡立刻冲了上去:“小超!”浑身是血的林超显然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林超听到了声音,好像用尽全力的抬起了头看着白凡:“嘿,凡哥,你怎么也这么狼狈啊,以后不能给你介绍女朋友了……”林超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已经细不可闻,似乎最后一个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头便有些无力倚在了林婶的怀里,再也没有抬起来。林婶这时候已经哭的有些木然了,眼里的那朵微弱的光完全灭了下去,只是呆呆的抱着林超。
白凡攥紧了拳头,全身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问道:“伯父伯母,这是怎么回事?”林婶依然是呆呆的跪在那里,林伯父强忍着哽咽声说道:“今天有一帮小混混来你孟伯父家里催债,孟伯父给不起,他们就对小雪动手动脚,小超一生气就和他们打了起来,谁知道着这帮小兔崽子也不知道从哪找到了几把大刺刀,冲着小超就捅了几刀!”说罢林伯父怒瞪着站在外面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衣,是林超的同学牛二,据传孟伯父就是亏欠他家的钱。
白凡淡淡的看了牛二一眼,没有说什么。这时急救车终于姗姗来迟,载上林超和他的父母去了医院,只是白凡看到刚才林超的情况,觉得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急救车走了以后人群也就渐渐的散了,牛二更是早就不见了,白凡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狼狈,决定现在先回家收拾一下,同时也要整理一下思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白凡有些乱。
白凡回到家里,想了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感觉像做梦一样,至今他还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现实中,但是他还记得苏萌的那句话:“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记住,千万不要怀疑。”白凡自己小声嘀咕道:“怀疑你大爷!”白凡冲了个澡,吃了两包泡面,便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了,似乎做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浪费时间。
……
三天后,一家火锅餐馆门口,只见牛二和他的几个同学喝的七荤八素的走在马路上,声音大的似乎怕整条街上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一样:
“二哥,怎么样?现在你可没后顾之忧了,孟雪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着那几个小弟还一起猥琐的大笑着。
“唉”牛二听到他们几个人的话以后显然有些后悔:“只是让你们吓唬一下,你们怎么还动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