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才开口,只是听着那粗糙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她霎时羞怯到又重回先前寡言的时候。
“你能说话?”他捧起她泪痕遍布的脸,“既然这样为什么刚见到时要故作冷漠,就算坏了嗓子一时难以启齿,那你为什么连理都不理我?”
她慌乱避开他热切的视线,像是委屈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她失神反问:“为什么每次我决心赴死时,总要被人救下苟且偷生。明明我已经用尽全力将他们推开,可又为什么他们次次都要因我受到伤害。”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断腿的不是我,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我。”
“怜芝她折磨半年历经屈辱只为活命,奕元他一直都想除暴安良施以拳脚干一番大事。我活着有什么用,无非是个被利用被羞辱的可怜虫,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漫延至他温热的掌心。
他疼惜地望着那泪水蜿蜒过他的手腕流进衣袖,胸口处钻心的疼让他更加怜爱眼前脆弱的心上人。
他颤着手拭去她愈发汹涌的泪,“傻瓜。”
“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谁会傻到舍命去救陌生的人。他们爱你的前提是你曾真心相待,而爱你的人又怎会只爱你明媚。”
沈宴卿失声痛哭,“可是那些不堪的过往,我...”
陈庭州轻轻捂住她的唇,“不必用揭开伤疤来试探爱,我爱你不需要知晓你的苦痛当证明。”
“所有人都在拼命拉你逃出深渊,你就不要再不顾一切抛下所有好不好。”
“答应我,要活着。”
“或者,带我。”
沈宴卿哽咽地摇着头,“不要...”
“笨蛋。”
陈庭州轻轻吻去她的泪,苦涩的气息在唇边漾开。慢慢下移落在她那冰凉的唇时,他贪心地停留甚久。混合着泪,他渐渐沦陷在她的柔软。
“那你呢,还要逃避吗。”
“我的公主殿下。”
沈宴卿犹豫地微垂眼帘,神色彷徨着她心中不断动摇。
视线相触,他的坚定和爱恋毫不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