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萧二人听得连连点头。

沈利之性格脾性，即使没有密谍送来的详细讯息，单单从他这一年来的行事便可看出些端倪。

他与吴逑联手杀周若篡权之时，要利用吴逑在临湘的声望和势力，而吴逑看重的是沈利的兵权，两人之间算是相互依存、相互制衡、相互利用。

但不久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迅速恶化到了恨不得对方去死的程度。

而手握重兵的沈利，却始终狠不下心来对吴逑发动致命一击，以致到了现在仍然处处受制于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沈利之优柔寡断，由此可见一斑。

此人空有雄心却无相应手段，心不够狠手不够辣，行事迟疑不决，没有枭雄之姿，在南北朝这个乱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成就大事的可能。

所谓眼高手生者，指的就是沈利和吴逑这样的人。

眼界高，能力低，看别人轻易建功立业成就大事，一旦轮到自己动手时，却是什么也做不好。

韩端沉吟片刻，又道：“朕估计天亮之后，沈利便会开城门放黄敬等入城，你等千万不可懈怠，贻误战机……”

说到此处，韩端突然瞪大了双眼。

两里外原本漆黑一片的临湘城墙下面，此时竟燃起了数十支火把，远远望去，犹如繁星闪烁。

这是昨晚约定好的信号，韩端一见之下，顿时喜形于色。

“元胤、许清，速令儿郎们起身整顿兵甲，准备出击！”

二人连忙俯身应喏，然后转头向士卒们传达命令，只数十息后，原本昏昏欲睡的步军将士已经按各自的军幢队什列好了阵形。

在步军的阵前，是一排排的马军将士，他们将在接到命令之后，用最短的时间赶到城门之前，和黄敬麾下的溃兵一起，抵挡住城内湘州兵马的拼死反扑。

黄敬带到城下的四百多名士卒并非全是溃卒，其中半数是明军前军中挑选出来的先登死士，他们的任务是在后续兵马赶到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城门。

不难想象先登死士们要承受多大的伤亡和压力，所以韩端破例让他们带上了三门雷神炮。

这种雷神炮重不过三十多斤，可由一名士卒背负前行，但它的威力却不容小觑，特别是在狭窄的城门处用来轰击敌军的密集阵形，其杀伤力还要胜过明军的强弓硬弩。

明军在丘陵后列阵完毕，喊杀声已经从临湘城方向隐隐传来，而这个时候，前出打探敌情的斥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向韩端回报城门前的情形。

“启禀陛下，城门已经开启，但沈利似乎已有防备，城内守军拼死争夺城门，先登死士不得不在城门洞内设立拒马，架设雷神炮抵挡敌军反扑！”

“形势万分紧急，请陛下速发援兵！”

韩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城门既开，那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