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洛阳城中张阳军与灾民对士族的联手屠杀终于被张阳下令制止,但洛阳城已是疮沧满目,数千间民宅被火焚毁,近万士族死于屠刀之下,伤者不计其数,由于张阳军军纪不严,洛阳百姓不可避免的遭到连累,数万无辜百姓被杀死杀伤,更多的洛阳民女被张阳军与灾民奸污。青天白日之,洛阳城却象一座鬼城,到处是哭泣嚎啕之声。
已前几次动乱不同,这次洛阳城的浩劫完全是张阳军所为,本已对张阳军印象大有好转的洛阳百姓自然又对他们恨之入骨,魔王张阳对士族的屠杀当然是对传言中那些罪行的不打自招,洛阳百姓对城外的灾民也由同情变成憎恨。洛阳城中对张阳不利的布告与传言虽然不见了,却已经深深铭刻在洛阳官员与百姓心中,这大概是张阳做梦都想不到的。
早朝的路上,张阳心情异常沉重,一夜之间,洛阳繁华的长街完全变成了地狱,远处的天空有无数浓黑的烟柱升起,街道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的街道甚至要亲兵搬开那些厚厚的尸体堆,队伍才能前进。张阳虽然对士族的苦苦相逼余恨未消,可看到这些情景,张阳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让这么多无辜百姓惨受牵连。
皇宫的大殿之中更是凄惨,除了张承、伏完和蔡邕等寥寥几名大臣未受牵连上朝之外,还有张阳的几名部属,其他大臣不是死于昨夜动乱,就是递交辞呈告老还乡,再不愿与张阳同朝,就连太傅马日郸也被张阳气得一病不起,不能来上朝。自王莽篡政以来,大汉朝廷头一次出现大臣荒,名副其实的空架子。
“司徒卿道拂、司农马俊、司空张陷和太仆周奂等人皆死于动乱,大鸿胪陈抗和少常解波等人不知所踪,估计也凶多吉少,中书监令……”李儒小声向张阳汇报朝臣的损失情况。
“别念了。”张阳无力的打断李儒的话,“你们安排一下,先从下面提拔一批官员,替代这些官员的位置,把朝廷运转起来。”
李儒苦笑道:“太师,低级官员也损失惨重啊,就算把他们全部提拔上来也不够啊。”
“本相不管。”张阳声音低落得象在自言自语,“总之要给我办到。”李儒再不敢多言,俯身退下。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年仅十岁的汉献帝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看张阳一眼。张承、伏完和蔡邕三人对视一眼,突然离席跪下,三人齐声道:“太师,吾等有一联名奏折,请太师采纳。”
张阳看了他们一眼,“说吧,如果好,本相就采纳。”
张承、伏完和蔡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半天,蔡邕才狠下心道:“昨夜洛阳之乱,虽是学子士人污蔑、攻击太师,他们算是罪有应得。可动乱的起因,皆因太师自身不正,太师你秽乱宫廷,残暴不仁,欺压君父,种种作为伤天害理,这些事都是证据确凿!”
张阳腾的站起来,三两步冲到蔡邕等人面前,恶狠狠的瞪着他们,统率御林军的大韦和金丸更是已经拔出腰间宝剑,哇哇大叫着冲到三人身旁,“你们找死吗?”
张阳拦住大韦和金丸,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们的意思,本相应该千刀万剐喽?”
蔡邕等人虽然吓得心惊胆战,可蔡邕还是抬头道:“不错!太师的这些罪行,依大汉律,只有千刀万剐方能赎罪。”
张阳疯狂的大吼一声,震得众人的耳朵阵阵发麻,汉献帝再也忍不住害怕,‘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张阳也不管他,指着蔡邕三人吼道:“本相为国为民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够赎以前的罪孽吗?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逼本相?你们不逼我,我愿意杀人吗?好!好!你们想杀本相,那来吧!”
面对几近疯狂的张阳,刚才还胆战心惊的蔡邕反而镇定下来,“不错,从太师征战诸侯班师回来之后,太师确实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好事,稍稍弥补太师以前的过错,可太师你几次三番剥削惨杀士族,动摇国之柱石,这又是太师的罪孽了。”
张阳气得张口结舌,只是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学习政治,不能训斥这些封建时代的老顽固,只是指着张承、伏完和蔡邕三人全身发抖。突然间,张阳觉得四肢发麻,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没昏过去,但也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
“大哥!”“太师!”大韦、金丸和李儒、鲁肃忙冲过来扶张阳,张阳一把推开他们,铜铃眼瞪得几乎炸开,气喘吁吁的说道:“那你们想让本相怎么办?自尽以谢天下人吗?”
“臣等不敢。”张承、伏完和蔡邕三人磕头道:“臣等想请太师发下一道罪己诏,还政于当今皇上,领兵退出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