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忽有一人道:“我说赖猴子,亏得你家附近有几家『药』铺,你居然连个菊花是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循声而望,见是杀猪、宰羊、勒狗的阮小刀,正站在人群,赤着肥嘟嘟的身,油腻腻的双手抱肩,腰里『插』着一把佩戴牛皮刀鞘的杀猪刀,浓眉掀,豆粒大的眼睛斜视周赖猴子,一脸的不屑。
人群有人轻笑:“阮老板天天刀不离身,书不离手,卖肉看书两不误,不但有生财发家的好手艺,而且还满腹经纶,博学多才,能说会道。”
众人掩口偷笑。
这阮小刀杀猪剥狗自是好手,和人买卖也算公道。平时喜欢装斯,大字不识一箩,偏偏在卖肉闲暇时捧着一本油腻腻的书摇头晃脑,让人觉他甚是嗜学。爱受夸赞,常常给那些赞他有“内秀”的熟客高秤,久而久之,大家去他摊子买肉时,都会事先准备好几句夸赞,也总能得到一些好处。如,能免费得到一小口肥膘油肉,拿回家够吃几顿荤油。
蔡猴子和阮小刀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彼此熟知对方深浅,常常拿对方取笑,却都从不生气。
古时,幼儿的夭折率很高,一些人家为了自家小孩好养活,常常故意把小孩子的名字起的下贱些,以避开阴司阳差的注意。
所以,一些村庄里往往有十几个叫小三、小四,阿猫阿狗的人。
有些老头子,从穿开裆裤时被叫做三狗、四『毛』,一直到老了,还是被人这样称呼着,却也不生气,
这也说明,人的名字起得贱一点,绝对好养活。
有的甚者,把小孩起名阿『尿』阿屎的也大有人在。
蔡猴子从小身子骨单薄,所以他『奶』『奶』给他取名猴子,好养活。但不知何时,猴子前被人加了一个‘赖’字儿,这名字的味儿顿时有些变了。
一‘赖’毁所有……
如果换了别人一口一个蔡赖猴子,蔡猴子估计早拉黑了脸,但说来也怪,这阮小刀一天不叫他几句赖猴子,蔡猴子浑身跟长刺般不自在。
“去去去,死一边去……”蔡猴子此时哪有心情跟阮小刀磨牙杠嘴,他站起来扒拉着人群忘外走,边道,“你肚里那点油水,能懂得小师傅所说的‘菊花’是什么意思?”
阮小刀一把捏住蔡猴子的手腕,一脸坏笑道:“嗨嗨嗨,我说赖猴子,你这话我不爱听了,什么叫‘那点油水’?”
众人起哄。
谁都有过『尿』急屎急时,被损友拉着不给茅房的经历。
刚才蔡猴子话一出口后悔了,此时被发小一把拽住,他便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蔡猴子徒劳地甩了几下胳膊,反而让阮小刀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周小墨不厚道地笑了,有这对活宝搞笑,等于是在给自己拉人打广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位施主,您倒是说说,小僧所说的菊花是什么意思?”
阮小刀一只黑乎乎的大手握着赖猴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划着道:“菊花嘛,『性』寒,味苦,可以入『药』,清热解毒,是……”
“是屁啊,是是是……”周赖猴子趁机一把甩掉阮小刀的大手,一头钻入人群,大叫道,“菊花,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