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粥道:“如今我大军已经走过了泥泞,越往南自然是越热了,只要过了今冬,明年我们就绕到伊列水下游,堵在大月氏人的身后了。
呼揭王,你的部族常年在此游牧,可跟大月氏人交过手?”
呼勒坛摇了摇头,说道:“左贤王问的月氏人本王不知道。不过当年我呼揭部的勇士,本可以在伊列水下游的湖边游牧,大约七年前,一伙强悍的骑兵突然袭来,烧毁了我们湖边的毡帐营地。
先王气不过,集结诸部之力在湖东与之一战,惨败而归。
先王归来后不久便亡,本王继位多年,部族休养生息,尚未有机会带着部族南下复仇。
今年开春倒是有零星的商队南来,说是今年湖边已经毡帐密布,牛羊成群,似乎是迁来了大部族。”
帐内匈奴的年轻贵族们对呼勒坛的话很是不满,七年前被袭时毫无防备,多年未敢复仇尽显怯懦,模糊的情报能力,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大月氏人,在他们眼中呼勒坛还不如个金帐的百夫长有用。
这些金帐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们,打小躺在蜜罐里,自然少知世间疾苦,而且并不是人人都生在崛起的国度里。
瞧着七嘴八舌争论的小将们,朝鲁思索后说道:“既然呼揭王能确定湖的上游就是伊列水,从那些骑兵的打法来看,他们大概率是月氏人没错了。
看来从河西西迁伊列水多年,大月氏人在此地休养的不错,周围的部族不是像呼揭诸部般迁徙远离,就是尽皆归顺了。”
面对朝鲁,年轻的将领们自然是恭敬的,但对其余人就不一定了。
噶日乐起身哼道:“呼揭王你们怕是被月氏人吓破了胆子,大月氏人被我匈奴打的满西域乱窜,怎到了你这里,就是战无不胜了。”
呼勒坛被呛的黑了脸,稽粥自然不能让新收的小弟寒心,主动问道:“朝鲁叔叔,呼揭诸部提供不了大军过冬的粮草,不如趁着此时离冬日大雪还有月余功夫,稽粥想派一支骑兵突袭湖水的北方草场。
伊列水的流入湖东西极长,牧民又多不会水,只要我们动作够快,雪落前就能快马横扫湖北,掠夺来大军过冬的牛羊。
至于这些牧民是不是月氏人并不那么重要,是自然最好,此举正好打击了月氏人,月后的大雪也能帮我们极大的延缓消息传递,下大雪的草原那年不少几个部落。
若不是,那只能怨这些人倒霉了。”
朝鲁想了想,颔首道:“磨刀不误宰羊事,左贤王可先派斥候骑兵侦查湖北,令骑兵守住湖东的口子,此计可成。”
见匈奴人这么快便要动手,正愁部族养不了匈奴大军的呼勒坛赶忙道:“左贤王,我呼揭部愿出百骑充作向导,部族勇士尽皆听从大王驱使。”
高傲的稽粥眼中难掩喜意,懂事。
随后稽粥扭头问道:“罗姑比,你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