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冷声道:“命令各部放掉月氏五大部,着重进攻大月氏的王庭本部,这次本王定要塔塔老王的脑袋!”
“诺。”
霎时鼓号皆起,诸军雷动,匈奴大军冒雨而进,水中舟船相连,两岸骑兵速进,一起杀奔下游。
在滚滚黄汤退去后,塔塔所在的山丘宛如大海中飘零的残叶,脆弱不堪。
随着水位稍稍退去,面对滔天洪水后的月氏人哀嚎不绝。
在大水的冲击下,塔塔周遭只余五六亲卫,其余大军尽数被洪水冲散,巨大的打击彻底击碎了他的王者之心。
面对逐渐平静下来的洪流,能看见上游水天相接处百余小舟袭来,塔塔知道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环顾周遭,他带领月氏西迁十余年的第二家乡被洪流冲毁,崩溃的塔塔泪流满面,仰天急呼道:“苍天啊,你是要抛弃我大月氏人了吗?”
周遭的月氏人闻言,无不泪下。
望着远处袭来的匈奴大军,带着满腔不甘,塔塔收回目光,他环顾四周,对着的亲卫们说道:“你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拿着本王的头颅活命去吧。”
话罢,塔塔拔出腰剑,自刎而亡。
“大王....”
亲卫们跪倒在塔塔的尸体旁痛哭流涕,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头颅归位,决绝的拔出腰间短刀自殉,片刻小丘上归于寂静,只余风声。
片刻,塔塔的尸体被挛鞮产乘舟找到,经过塞人俘虏确认无误后,向王帐报捷。
稽粥得信后大喜,在贵族们的一致要求下,他下令以猎头习俗将塔塔的头颅制成酒器,送往漠北单于庭报捷。
因为匈奴大军紧盯着王庭部的缘故,湖西草场的纳氏干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他带着部族抛弃辎重,仓皇向西而去。
部族迁移的队尾,纳氏干望着伊列水久久难言,下游草场已经百川争流,上游河谷的结局不难猜测。
他怀中抱紧了塔塔的幼子,孩子尚不知道父亲永远的离去。
“大相,后军哨骑发现了匈奴人的前军斥候。”
纳氏干点了点头,扯动缰绳调转马头,他眼角余泪,知道那个带领他们前进的王,永远不会回来了。
......
漠北单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