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袭过,卷起一片雪尘,帕尔默的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抱起冠冕,扭头看向那异样之处。
帕尔默听到了,原本静谧的以太界再次喧闹了起来,像是有一群群贪婪的幽魂在自己的身旁游弋,它们同样渴求着自己手中的冠冕,希望自己那扭曲的愿望能逐一实现。
“谁!”
帕尔默又一次紧张地转身,可映入他眼中的除了茫茫的雪尘,就只剩下了伯洛戈那冰冷的尸体。
逐渐浑浊的眼瞳紧盯着伯洛戈的尸体,帕尔默的思维变得狭隘,除了冠冕的许诺外,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他的行为越来越偏激,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不惜违背自己的本性……如果那种东西还存在的话。
“你没有死,对吧?伯洛戈。”
帕尔默抱着冠冕警惕地向后挪移,声音里带起了一阵邪异的笑声,“你一定是在装死吧,毕竟你可是不死者啊……难道你是想趁我不注意,夺走它吗?”
说着,帕尔默低头看着怀中的冠冕,狂喜的眼神中,用力地抚摸着那光铸的表面,感受着那微妙的触感。
在帕尔默的抚摸下,那些缠绕的枝芽如同获得了生命力般,它们又一次地生长了起来,原本纯白的光芒像是被污染了般,光芒变得暗沉黑暗,猩红的色泽浮现于其中,血色的电弧跳跃着。
一根又一根锋利的尖刺从枝芽上生长了出来,刺穿了帕尔默的血肉,吮吸着他的血,但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也察觉不到冠冕的异样般。
随着帕尔默的意识逐渐沉沦向欲望,冠冕也从原初的枝条生长成了锋利邪异的荆棘冠,血色的光芒散发着危险的弧光,映照在帕尔默的身上,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要与深邃的黑暗融为一体。
“至高的……力量。”
帕尔默双手抓起荆棘冠,慢慢地将它抬起,试着戴在自己的头顶上。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手中轻飘飘的荆棘冠也变得越发沉重,荆棘冠悬于帕尔默的头顶,尖锐的荆棘肆意生长着,向着帕尔默延伸而来,像是等不及要将帕尔默束缚在这可怖的力量下般。
突然,就在帕尔默要将荆棘冠完全戴上头顶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帕尔默注视着自己身下的冰面,一阵轻微的震动从冰面下传来,紧接着,庞大的阴影从帕尔默身下的冰层缓缓游过。
帕尔默眨了眨眼,那庞大的阴影消失不见,好像这只是帕尔默的幻觉而已,同时一个莫名的想法从帕尔默的脑海里升起。
“我为什么要成为君王呢?”
帕尔默有过许多愿望,或高尚的、或卑微的,可能是价值非凡的,也可能是一文不值的。
小时候,帕尔默许愿自己能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整天,又或是能在和沃西琳的摔跤中,赢过她那么一回,长大成人后,帕尔默反复地幻想自己退休的日子,最好三十岁就领上退休金,他也妄想过,自己成为克莱克斯家家主,过上对着其他人指指点点的生活。
许许多多的愿望填满了帕尔默的躯壳,但这繁琐庞大的愿望中,却唯独没有成为君王的奢望。
所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成为一位君王呢?
帕尔默清醒了过来,将手中沉重的荆棘冠放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低下头,只见以手中的荆棘冠为起始,一道道炽白的裂纹凭空延展了出来,肆意地切割了空间,将它们击碎成一片又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