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自周家别院寻了几个可靠的下人带两个健壮婆子,令莫桑打点好了便送莲心往峦安回,这一去一回怎么也须得三五个月,这日一大早便是亲自送了莲心往城外去,直至归云亭才停下。
一路上想起什么交代什么,更是给了莲心一千两的银票,叫她把丁少爷灵柩送回老家祖茔安顿。莲心自是也依依惜别,眼看着日近晌午这才辞别木容上了马车。
“姑娘不必担忧,有姑娘亲自挑选的那些人跟随伺候,莲心姑娘必不会有事。”
见木容只一味看着远行的马车发怔,莫桑赶忙宽慰,心下也有些戚戚,几个年岁相投的姑娘相依为命,先去了莲子,如今又去了莲心,怎么也得孤身一个过上些日子,难免心里不痛快。
木容没理会他,眼见马车不见了影儿这才转身,只是一回头却瞧见了远远一骑而来,烈马疾行,公子白衣,映着日光实在赏心悦目。
“四姑娘!”
那人到了近前翻身下马抿唇而笑,木容还未回话,莫桑却先在旁嘀咕了声阴魂不散。只是二人却都没理会,简箬笙显然得见木容万般欣喜,上下将木容打量后更是愈发宽心。她面色红润神情泰然,可见果然并无大碍。
“现下日头正毒,四姑娘若不介意,不如先往归云亭坐坐?”
见木容并无厌恶,简箬笙如书生少年满是希冀又局促羞涩,木容本不想和他牵缠那么多,只是看他这般又想起他也算是帮了石隐,有这份人情在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正是踟蹰,却忽然又听得一阵马蹄声,莫桑正虎着脸,见那马车渐渐也到了近前,车帘一掀,莫桑登时咧嘴去笑。
“主子!”
他欢心唤了一声引来木容简箬笙二人回头,木容这两个来月还只是那日在宫中秘牢还有醒来那日见过他两回,此时乍然一见,心不免有些慌乱,怕被他看出赶忙又别过了头去,待得石隐下车来看,就见简箬笙看着他,而木容却是别着脸。
“忠勇世子好。”
石隐微微频首,简箬笙神情疏冷,也微微回了一礼:
“殿下好。”
“孤是来接未婚妻回去的,世子若无旁事,孤便要先带她回去了。毕竟如今天气炎热,恐她受不住。”
石隐始终恪守君子之态,只抿了嘴唇轻言浅笑,木容却是一听未婚妻三字登时胀红了脸,却又不好同他争论,登时回头狠狠一眼钉在他身上,他却对着她极为宠溺一笑,叫木容只觉一掌打在了棉花上,正是咬牙切齿,简箬笙却震惊疑惑,低头去看木容,只见木容虽满面恼恨却并未反驳,可见他所说为真。
一瞬苍白了面色,却是下意识退了两步,拉开了同木容的距离。终究舍不下,又抬眼看了木容,随即又垂头,仓皇笑笑:
“倒是箬笙唐突了。”
石隐这会子却顾不得回他了,许久不见他当真想这小丫头想的紧,可她却和看仇人似的看着自己,一时实在心痒难耐,再顾不得几步上前牵住木容手,见木容暗自挣扎想要挣脱,便冲着简箬笙一笑道了声抱歉,换了手揽在她腰间,便将她带了出去,转而一看莫桑骑的马,将木容往上一送,随即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木容惊呼一声往后一倒,自然便倒进了石隐怀里,石隐一手将人抱紧,心满意足。
“无耻!”
一仰头看见石隐面上笑容,木容咬牙切齿一句,石隐却垂头凑在她耳边悄悄去问:
“怎么,四姑娘莫非是改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