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
“不过你还是得走快点儿,看这天色,应是又要落雪了。”
“对了,你是怎么找来的?”
“整个村子就巴掌大的地方,只要四处一找,何愁不能找出来?”
“那你躲在笋壳叶下面,不觉得扎肉吗?”
“我把手和脸都笼进棉袍里了,口鼻也捂住了,保证它们扎不到。”
“怪不得你那时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有些发闷,原来是这个缘故。”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把笋壳叶长毛的那面刮掉,再拿一块炭过来,就可以在上面写写画画玩儿了。”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挖竹笋的时候,有那种带壳的,长翅膀的飞虫,叫做笋壳虫,听说烤着吃很香。”
“那我一定要去试试。还有……我这次是真的、真的要走了。”
“哦……祝你一路顺风。”
韦临风刚从拔牙赠人的惊悚一幕中醒过神来,便又稀里糊涂的听着两人的对话,那么远,又那么近,不怎么真切,也不怎么离奇,倒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投契,且像极了两个大人在正儿八经的交谈,而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戏言。
真是奇怪,这两人明明就是孩子啊,但给他的感觉怎么就不像是孩子呢?
他不禁茫然了。
“小叔叔。”
“爹。”
“小婶婶叫你呢。”
直到三朵金花都笑嘻嘻的出声叫他,他才从迷茫中挣脱,愕然发现自己早就回到了家里,正坐在树下发愣。
“二郎,春儿她和大嫂做泥瓦匠的亲戚家的那个小工私奔回他的老家瓜州了。”
而冯氏恹恹的立在他面前,垂泪道:“爹已经到处去打听了,想托人在路上拦一下,却仍是一无所获。看来,人是真的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