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有佃户有庄头,哪用得着自己下地?”
“哦,原来只是出来做一做样子罢了。”
“可惜就连做样子都做不来呢。”
“呵呵!”
她俩的打扮依然如他印象中那样朴素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花色老气的褂子,唯一值钱点的就是手上戴着的老式盘花的银镯子。另外胳膊里挽着的一篮子红皮鸡蛋也能卖点儿钱,运气好的话,应该够买一匹做春裳的料子回来,正好把她们身上的旧衣裳换掉。
只可惜她们都是一毛不拔的作风,得了钱估计也只会放小瓮里攒着,然后盼着钱生鸡鸡生蛋的好事能降临在她们的身上。
“二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自便。”
其实,真论起口舌来,他未必会输给她们,只因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互相知根知底,你晓得我家里的鸡零狗碎,我也晓得你屋里的鸡毛蒜皮,真要掐起来,他只消踩着她们的痛处,先说说这人的丈夫又去胡寡妇那里送东西了,再说说那人的儿子怕是没几天日子能活了,就能把她们气个半死。
但他没有那么做。
他只是沉着脸,让到了一边,
“哟,心虚了吧?”
“我看是!”
“瞧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在逼他呢。”
“要逼也是他妈逼的,管我们屁事!”
“就是,他妈逼的!”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些粗鄙不堪的话,直到其中一人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立刻拉了拉另一人的衣袖,再使了个眼色,对方便会意的住了嘴,瞪了他一眼,接着就撒脚丫子离去了。
“真是不知所谓!”
韦玉树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想着翠翠当初实在是太好性儿了,才会被这种蠢妇给缠上。
日头藏进了云层里。
天色晦暗。
应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