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裴青葙,众安等其他药堂哪个干净?否则若只虢北药堂有问题,岂能在茵蒿城继续生存?”邾东溟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福王因我虢北药堂售卖生虫药便愤怒无比,欲置虢北药堂于死地,却不知另外几家才叫真正罪大恶极。”
“虢北药堂只是卖生虫药而已吗?事实面前何必避重就轻?”郦新桐站起身,“之前我便说过,茵蒿城各大药堂之间的龌龊,与我们这些外地人没有任何干系。是否彻查,如何处置,都是你们茵蒿城官府衙门的事,你找我们,无丝毫意义。”
“我知道,”邾东溟也起身,“这顿饭,原本就只是为了赔罪。”
顿了顿,又道,“老实说,见到诸位第一眼,东溟就特想与你们相交往来,成为朋友。但看情形……”
他苦笑一声,“发生冲突的虽非东溟本人,诸位还是对东溟敌意颇深。如此,东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希望时间能化解一切不愉快,并赐东溟来日再与各位相遇相聚的缘分和机会。”
“别寄希望了,你心里也知道没有那个可能,”郦新桐懒得听他假惺惺,“夫君,晴川,我们走。”
“多谢诸位赏脸,”邾东溟抱了抱拳,“来日有缘再见。”
无人再搭腔。
邾东溟待他们离开,脸色才渐渐阴沉下来。
何续断轻声步入并关上门:“主子可还顺利?”
“杨掌柜的咒骂如此恶毒,想与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绝无可能,”邾东溟的双眼泛起淡淡血丝,“但我虢北药堂也不能坐以待毙,家和他们想让我死,我就拉着他们一起陪葬!”
“当该如此,”何续断咬牙切齿,“若无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使手段,仅凭两个外地人,不可能让事情迅速扩大,一发不可收拾。”
“裴青葙不是无脑之人,既敢派人收买抢药者,就不会想不到此举会留下蛛丝马迹,但凡我想查,就能查到,”邾东溟冷冷道,“如此肆无忌惮,大概也是窥到替小子出气的老妇带他从福王府后门出入。”
“可谁都无法探听福王与她到底是何关系。说莫逆之交,年龄够不上;说奶妈乳娘,之前从未出现过;说师父师母,也不大像。就这么个老女人……”何续断皱眉,“福王真要为她灭了我们虢北药堂?”
“药堂接连被封,掌柜医师接连被带走,要不了多久,避而不见的衙门官吏就会亲自请我上公堂,”邾东溟缓缓坐下,满脸灰败,“他们向来都是先拿人,再说话,今日特意密云不雨,不过是在提示让我多拿钱,多出血,才能换得少刑几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主子不如奉上全部家财,换取一身自由与平安,”何续断低劝,“只要人在,就能东山再起,还可亲眼看家和他们一个个倒下,一个个门衰祚薄,家道中落,让他们明白,这场较量这场仗,谁都没赢!”
邾东溟闭了闭眼,片刻后,缓缓睁开时,眸中满是压抑着的汹涌波潮:“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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