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整理出来的房间,当年似乎是作为新人的卧室而设计出来的。
不仅仅只是那张古董拔步床上雕着莲花鸳鸯,连窗棂上都是巧妙的“囍”字,水磨石的地面上隐隐还能看出石榴和花生的纹路。
陆太攀在这房间里早就住惯了,平时还真没觉得这房间里的各种元素有什么特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房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出来,他却感到了一丝特别陌生的紧绷感。
心跳比平时更快。
肌肉无法放松。
然而这却并非是平时厌恶他人近身时产生的戒备感,而是另外一种……一种陆太攀无从形容的感觉。
“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太攀从房间一角拿出了自己惯用的随身医疗包,开口道。
他一个人住惯了,睡房里没有其他椅子,苏凉四处看了看,有点犹豫地坐在了床边。
而陆太攀此时已经拿着崭新的绷带和碘酒来到了他的面前。
“闭眼,抬头。”
他又说道。
“麻烦你了,陆队。”
苏凉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头。
陆太攀微微俯身,小心地用棉签沾着点碘酒,替苏凉擦拭掉了伤口附近残留的灰尘砂砾。
“唔……”
当棉签头碰触到伤口时,青年吃痛,非常小声地抽了一口冷气。
“疼?”
“没事,陆队你手已经很轻了。”
苏凉应道,却在不自觉间紧张地咬了咬嘴唇。
陆太攀没在开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视线在掠过苏凉嘴唇时候,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苏凉头上的伤口,要是放在陆太攀昔日的队友身上,男人大概只会不屑冷笑,然后叫人用草叶子裹裹算了。但同样的伤口在苏凉身上时,陆太攀却处理得非常小心。
原本只需要几分钟便可以处理完毕的小伤口,陆太攀用了双倍时间才从床边站起身来。
“好了。”他对苏凉说道,然后他迟疑了一下,声音略哑地补充了一句,“以后身上有伤时,你就别逞强了。”
刚才给苏凉包扎伤口时,陆太攀就觉得自己双臂之下的青年瘦得有些过分,好像随便一阵风吹来便来将人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