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一课课长远藤直男同样如此,在和几个亲近的属下痛饮数杯后,他圆润的脸上荡漾着轻松的醉意,战事的巨大进展掩盖了前段时间不小的失误,就算是陆军本部,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夜晚打来让人扫兴的电话。
而在一河之隔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则是另外一副景象。
军统上海区区长王青木虽然同样举着酒杯,但在座的数位亲信却只是一言不发的喝着闷酒。首都的陷落,无疑对军统上海站的士气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即使在上海陷落的时候,大家也没有表现的像现在这样颓唐。
“唐生智他妈干什么吃的,十五万人,就这样把南京拱手相让?!”曾彻仰头一饮而尽,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砸在桌面上,“说什么要与南京共存亡,我存他xxxxxxxx!”
一连串的脏话脱口而出,曾彻瞪着赤红的眼睛,脸颊的肌肉一抖一抖,他瞅了一眼闷头喝酒的王清木,心里一口气更是堵的发慌,忍不住就要站起身向外走去。
“老曾,少喝点。”王青木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却低下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其余几个人也只是抬起头看了曾彻一眼,一声不吭的继续喝酒。
曾彻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心头有无数的念头涌起,却又一个个接着熄灭,接着,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说,少喝点,”王青木一把捂住了曾彻刚要举起的酒杯,“你的伤,自己清楚,不要命了吗?!”
“不要也罢!”曾彻紧紧攥着酒杯,想要把它从王青木手底下夺出来。
“喝吧!喝死拉倒!”王青木猛地一松手,曾彻差点被闪个趔趄,幸亏旁边的袁文舒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曾彻,顺便低声劝了一句:“曾副站长,站长也是为你好。”
王青木摇了摇头,从酒杯下面抽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老板的亲笔信,你给大家念念。”
曾彻早就看到了王青木酒杯下压着的那封信,还以为是王青木的家书,现在才知道,居然是戴老板的亲笔信,他一把接过信,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信封,抽出信笺,低头一望,却是一副对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川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曾彻一字一顿的将这副对联念了出来,这是蒲松龄的一副自勉联,行动处粗人多,除了王青木曾彻袁文舒几个人,剩下的几个都只是似懂非懂,但也知道大概是一副劝人励志的联子。
“什么意思,文舒你跟大家说一下。”王青木指了指袁文舒。
“对联说的是两个故事,一个是楚霸王破釜沉舟击败秦军的故事,另一个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袁文舒是王青木的情报科长兼秘书科长,他看了王青木一眼,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起故事来。
袁文舒口才颇佳,将两个故事讲的十分精彩,不知不觉之间,凝重颓唐的气氛消解很多,众人眼里也开始有了光彩。王青木看时机成熟,这才放下酒杯,点点头说道:
“跟日本人打,一时半刻受点挫折是难免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咱们中国有四万万人,日本只有八千万,四个打一个,怎么也打赢了,这回南京虽然丢了,不还有重庆嘛!日本人能有多少人?耗也耗死他奶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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