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儿瞧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眉头一皱,望着那妖异太监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杀害我军中将士?”那妖异太监自嘲道:“咱家不过是一个残缺一人罢了。”说完,对着韩林儿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位将军,咱家同你商量一件事如何?”
韩林儿一愣,心想:“这鸟斯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将军非但不俱,居然还敢同我商量一件事情。”心底骤然升起一股怒气。好在他虽看似粗豪,却非无智之人,转念一想:“不对,从本将军现身开始,这鸟斯一直都是这副淡然的神态,想必是艺高人胆大,需得小心谨慎。”答道:“哦?你要同本将军商量什么事?”
那妖异太监面『色』一正,徐徐道:“如今大元覆灭在即,咱家也无力回天,更无意与你们为敌。但是顺帝求我保他一条血脉,咱家受两代元帝礼遇,不可不答应。所以这位将军,你今日就当没看见咱家如何?咱家也不想与你们动手。”在场不少人闻言都是一怔,均想这太监怕是摔坏了脑子,竟然同将军这般讲话,难得他以为单凭一己之力可以护着那脱古思帖木儿杀出重围不成?
韩林儿哈哈大笑,摇头道:“那可不成。”那妖异太监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得罪了。”话音一落,但见人影一晃,风声响处,这人已到了韩林儿面前,素手一探,一匹高头大马竟尔站立不定,砰的一声,翻倒在地。
总算韩林儿见机得快,先自跃在路边。韩林儿神『色』大变,再瞧胯下那匹良驹,早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止。他适才一直在留神那妖异太监,见他轻功诡异迅速,摔跌自己的手法看似简单,实则干净利落,知是劲敌,强忍怒气说道:“谢过阁下手下留情,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将军做不得主,还请阁下捎带片刻。”言语中多了几分礼貌。
那妖异太监不置可否,韩林儿当下命人将此间事情禀报给教主张无忌,同时暗自提防,以免他暴起伤人。
不多时,张无忌闻讯带人赶来,只见韩林儿手持长矛站在那妖异太监前面,边上躺着一匹健马,张氏三雄各执兵刃正自焦急地东张西望,等候他回来。
那妖异太监将目光缓缓转向张无忌这边,嘴角扔挂着浅浅笑意。张无忌见他面容异样白皙清秀,颧骨高起,双颊微陷,满头白发,由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好似随手要倒下一般。张无忌瞳孔一缩,以他的眼力竟瞧不出对方身上有丝毫练武的痕迹,但双目炯炯有神,当下不敢怠慢,凝神以待。
便在张无忌打量那妖异太监之时,殊不知对方也在打量自己。他见张无忌虽年岁不高,然举手投足之间堂皇大气,更兼统领明教群雄及麾下数十万兵马,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的威仪,一见可知不类凡人,心中喝彩一声,暗道:“这人气度远迈凡人,必是明教教主张无忌无疑。咱家虽然知道能当上明教教主之人自有过人之处,但似这等人中龙凤,百年也难得一遇,也难怪明教崛起如此之快。”
就在那妖异太监暗自沉『吟』之际,韩林儿等人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给张无忌,张无忌沉『吟』片刻,拱手笑道:“前辈武功过人,又何必同晚辈几个不成器的属下较真呢?他们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晚辈代为赔罪,还望前辈海涵。”说完,弯腰对着那妖异太监深深一揖。
那妖异太监一怔,随即轻笑道:“张教主这般大礼,咱家可愧不敢当。”他脸『露』为难之『色』接着道:“按理说咱家一个残缺之人,本不该管你们明教的事。奈何人情债难还,张教主大人有大量,便放过这个孩子如何?”说完,一指身边早已吓得脸『色』苍白的脱古思帖木儿。
张无忌瞧了瞧那妖异太监,又看了看脱古思帖木儿,心中好生为难,犹豫片刻,沉声问道:“这孩子身份非同小可,一个处置不当,日后难保生出事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若是单凭前辈一句话就放过他,别说晚辈不服气,便是本教的弟兄们也不会答应。”
妖异太监正『色』道:“张教主,你的担忧咱家明白。咱家有一个提议,不知你肯不肯听?”
张无忌道:“请说。”
妖异太监道:“张教主神功盖世,威震天下。咱家也练过几年武功,若是侥幸赢得张教主一招半式,还请张教主大人有大量,放咱们离去。”他缓缓扫视一圈,见韩林儿等人皆眼『露』愤慨之『色』,又道:“咱家会带着这孩子隐姓埋名,不再过问天下事。”
韩林儿喝道:“若是你输了又当如何?”
妖异太监笑道:“若是咱家输了,自然阻拦不了你们带走这孩子,想来顺帝也不会怪我的。”
张无忌见他说得甚是真诚,点头笑道:“既如此,晚辈便向前辈请教几招。”妖异太监挥挥手命身边两个小太监退下,自顾说道:“咱家六岁净身,七岁习武,如今已有将近百年之久,从未与人真个动过手,是以功夫练到了什么层次,连咱家自己也不知道。”
张无忌一惊,只听他又道:“前二十年,咱家武功太过低微,自不必提。再二十年,咱家炼丹服『药』,内外齐通。又二十余年,咱家遍览宫中典籍,发现方今练气之道,不外乎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浑浊,气者命之主,行者体之用,渐尔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近三十年来,竟领悟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一举突破那玄之又玄的先天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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