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铃径直入内将早餐逐一摆放在桌子上;除了早餐,她还拎了一个大袋子,大约是发觉公寓已经许久未入住,遂带了换新的牙膏牙刷杯子浴巾拖鞋等等。
云铃道,“你一会儿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经纪人就在附近,买了就可以送过来。”
说着她又帮忙将东西从袋子里拎出来,一件件去掉吊牌和标价码,帮他摆到相应的地方,摆的时候还不忘四处瞅瞅、测试一番,“还有,家具家电你也看一下有没有坏掉的或者不喜欢的,我经纪人她认识很多装潢公司,可以找人现换。”
目送云铃进进出出忙活的背影,叶司音忽而笑,蓦地想起舒厌厌同他冷眼相对,往常什么都不做的早上;她唯一称得上厨艺的手艺就是——烧得一手开水;诸如今天,碰上周二当值轮休就只有煮一碗泡面对付,再要么不外乎出去吃。
他也曾嘱咐过这类的话,但是她嫌烦,动不动就来一句,别跟我说话,我烦的不行!
她说他根本看不出云铃揣着什么心思;殊不知其实只要想,他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心声,唯独不想窥探她的。
比起喧嚣他更喜欢独处,女朋友选云铃这样各取所需无须照拂的再合适不过;各取索取,两不相欠。
不似她那般,既需要事事照顾替她层层面面都考虑到,又擅长胡搅蛮缠横生事端……
某一瞬却不禁猜测,有什么事情是能让她后悔的么?
毕竟她那样的性格,执拗起来跟谁都不遑相让。
她父亲曾执意让她报个热门专业,不要再想着女承父业;言下之意她不是画画的那块料,直至美院艺考前,她还基本零基础;可就是这样零基础零起步,她的梦想居然先报考巴黎某所艺术学院,然后出自己的单行本。
有次他发现了,问她为什么不试试找他爸商量,他爸也许能帮衬到她,毕竟是S国内首屈一指的老教授,就算执拗起来,她是不可能输给她爸的。
他于是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疑惑,谁知她听了不仅没有任何采取的打算,还反问他:“你所谓的商量是指什么,让我去跟老舒哭惨寻死觅活?真够呛……”
她无所谓地耸肩,“老舒既然不支持也不相信,我就自己挣钱静待机会去留学好了;大不了先把目标拆分详细化,先进国内院校,他越不相信我我越是想要考进他任教的美院。我做什么,选择在我。”
她从来都是那样,任性,固执,不肯示弱。
为了坚持她自己的决定,为了零基础考进美院,她除了每天想方设法提前完成高三繁重学业试卷英语补习,还要打工赚钱四下寻求绘法方面真正能教得上她的……
于是,同一时期,他不得不放弃全年度的专栏约稿与光影为了主推他量身打造的一个年度画展,单方毁约了一系列合同的商业征稿,把时间精力都专注于教她如何从零基础到破例达到美院招生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