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手机端://.那箭凌厉呼啸,直直刺入床柱上几分深,愣是将一块上好的梨花木劈出几条裂缝,那目光锐利如鹰,掩去了往日的慈祥与关爱,直直射入苏月生的心底,一片冰凉。
“父亲···”苏月生喃喃道,随即苦笑一声,却捡起地上的软剑,慢慢地,一点点地将剑尖悬于这凝肃的半空。
她眼角余光忽然瞥向躺在地上一脸求救喜色的白玉,不知为何,这般对峙之下,她竟然有心思去想,今日的柳絮会不会是明日的自己?自成为亓墨以来的时日,亓侍郎的父爱如春雨般滋润,渐渐地,自己也沉浸其中,而今日,该来的还是来了。
“父亲,”捱过那一瞬抽痛,苏月生找回自己的声音,清冷中带些沙哑,“你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还有这枝箭,差一点,就要射穿您心爱的女儿的头颅了···”
门外,日光如漏,滴在亓钟云疲倦苍老却依旧刚毅的面容上,斑驳微许,他深黑如夜的眼眸看着苏月生,那一刻,苏月生在他眼中看到了难过。
“墨儿,把剑放下,父亲不是想为难你,”他看了眼被苏月生揍得狼狈的白玉,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你要知道,她便是犯再大的不是,也是你的母亲!更何况···”
亓钟云顿了顿,苏月生却是冷冷一笑,迅速补上他未完的话,“更何况什么?更何况只是一个丫鬟的命?!”
少女清冷沙哑的嗓音如年代悠久的铜铃,摇晃出沉久的酸涩。
亓钟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抬眸深深看着苏月生,“你母亲都于我说了,这个丫鬟是你安插在她身边的,是你先心怀戒心,不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你先不利于你母亲,为父没有治你此罪,已是···宽恕!”
他最后两个字从齿缝里蹦出,砸在苏月生的耳朵里,忽觉脑中嗡地一声,恍若脑中唯一一丝希望就此湮灭。
嘴角不自觉扬起,“父亲,您真是枉为南棠刑部第一直臣啊!”苏月生面上笑得平静,而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都在颤,是心痛的颤!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自然也就顺着一腔隐忍之气脱口而出,亓钟云顿时长眉一拧,怒喝道,“亓墨!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苏月生口齿极其伶俐,冷冷一笑,接的飞快,“身为一个女儿,我自然是不敢和父亲您这么说话的,可我今日,是代替一条人命在和你说话,您不是经常说,公堂之上无父子,只有正理么?那好,今日,我就要告诉您,您这枕边人是如何在背地里阴人,是如何自讨苦吃作茧自缚的!”
“你真是放肆!”这话却不是亓钟云说的,倒是一直被忽视的白玉,坐壁上观看着苏月生被老爷责备,本是满心欢喜,忽然听见这贱丫头语锋陡转,竟然开始翻旧账了,要真让老爷知道了,自己如何能好过?
她回头恶狠狠瞪了眼苏月生,即使此刻苏月生的剑还悬在她的头顶。
“老爷,妾身实在是冤枉啊,我早就和您说过了,您的三女儿亓墨,自从哭灵那日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您瞧瞧她这副样子,当真是您熟悉的那个乖巧女儿?”
白玉的话语倒也是巧妙,直接想揭穿苏月生不是亓墨的事实,可惜,一开始的怀疑都被苏月生化解,她如今旧事重提,很难取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