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何来走至半路时,皇上赵构突然紧急召他入宫。
何所惧一家人面面相觑,吕静自然不认得何所惧等人,只是客套的留两一顿饭。何所惧心里明白缘由,多说无益,只得找了由头先在临安住下,日后再做打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吕妍不得不先独自前往何来家中。
吕静见到七妹吕妍,又惊又喜。惊的是吕妍竟然放下身段甘愿做小,喜的是姐妹重逢,至于丈夫如何想法,一切等他回来再做定夺。两姐妹秉烛夜谈,直至拂晓。
却说金兵来犯,赵构吓破了胆。听闻朝中大臣秘奏,听闻平江府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便下了圣旨,封何来为国公,让他在平江府修建行宫,自己却在海上东躲西藏,四处逃窜。
平江府虽有所好转,但金军四处游弋,大有卷土重来之意。在这当前形势下,皇上却下了这道糊涂圣旨,让何来大为恼火。
工程迟迟不得开工,东躲西藏的皇上大为不满,遂召国公至江陵府面圣,后以抗旨罪名,将其押入大牢。
听闻丈夫面临牢狱之灾,此时,吕静已生产,育有一子两女,便带着吕妍、小翠和小红转移至平江府落脚,将她们安顿好,自己以国公夫人身份进宫面圣。
一番唇枪舌战,皇上大为不悦,吕静聪慧绝顶,洞察到他的想法,于是说道:“臣妾乃一介女流,只知相夫教子,不懂朝政。子无父,不成父子,妻无夫,不成夫妻。望皇上开恩,看在国公守护平江府有功放臣妾丈夫回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冷冷说道:“有功之臣难道就可抗旨么?”
“皇上,金军占我国土,抢取豪夺,当下首要任务便是将金军赶出我大宋!行宫可建,但尚不在此时。平江府免遭金军涂炭,全仰仗国公治军有方。皇上非但不论功行赏,却将有功之臣关入大牢,焉有其理?”
“大胆!”童贯闻言大怒,“国公身怀武艺,统领四方,野心勃勃,实为大宋之患也!此人不除,大宋不得安宁!”
面对着莫须有的罪名,吕静冷冷一笑,丝毫不见畏惧之意。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皇上不放了自己的丈夫,那么只有劫持皇上这一条路可走。面对赵构的恼羞成怒,她环顾四周大臣,撇出一抹嘲笑,挺起胸膛,义正辞严的为自己的丈夫辩护:
国公博古通今,满腹经纶,才也;不畏权贵,刚正不阿,德也。才德兼备尚未得赏识,几经贬谪,焉不是擢人者不公耶?况以国公之才德尚且如此,况余之辈乎!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历朝从文者皆羡入仕为官,独国公孤身入叛军以明志,其胆识焉能不敬哉!然,今既赋闲,言众而不闻,文奇而不纳,报国无门,身陷大牢,遑论知人善任哉!古语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谓之齐家方可治国,国公若无庇妻儿之能,焉能报效朝廷、铲除奸佞?
——好个巧舌如簧的吕静!
童贯暗吃一惊,见皇上被说得哑口无言,遂附耳几句,皇上吃惊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似乎颇为犹豫。
“皇上,若国公成了气候,到那时怕悔之晚矣。若与完颜洪烈言和,此两人必先除之。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皇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而说道:“言之有理!国公乃功臣,怎可关入大牢?”遂赦免国公抗旨之罪,同时下令赐御酒。
皇帝态度突变让柳诗妍始料未及,又见他与童贯窃窃私语,心道这御酒恐怕是杯毒酒,暂时也不动声色。何来上得金殿,见到妻子,又惊又喜,不顾旁人在场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让娘子担心,为夫之过也。”
吕静上上下下将丈夫打量一番,确认无恙这才露出一丝微笑。这时,御酒端上来了。
吕静冲着丈夫眨了眨眼,何来心领神会,谢过皇上恩典,一饮而尽。吕静见状,同样饮之。再次谢过皇上之后,夫妻俩正要退出,却听童贯叫道:“要到哪里去?”
何来答道:“回相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