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声音听起来十分清冷,倒像水溅玉盘的声音,“恭喜郡主。”
文笙扶着裴乐嫣起身,孙灵枢就见,裴乐嫣从一双修长的手接过了诏书,笑着说:“刚好皇上赏了我些渠江薄片,仇将军,留下来喝杯茶吧。”
那人微微一颔首,说:“郡主的茶,自然是极好的,可惜我还有事,是吃不上这口好茶了。”
文笙将事先准备好一堆碧玉如意和百两黄金,捧到那人跟前,说:“劳烦将军亲自跑一趟,这些东西,就请将军赏给内侍们吧。”
那人瞄了一眼东西,担朝着裴乐嫣行了一礼,淡淡地说:“郡主多礼了,那我就替郡主赏了他们吧。”
文笙送了那人出去。孙灵枢说道:“这个将军生的冷清隽雅,一身的仙气儿,倒不像个将军,倒像个书生。”
裴乐嫣冷冷一笑,挥手屏退左右,用眼神示意孙灵枢和杨婉清进里间。进了里间,文笙站在门口守着,裴乐嫣才说:“你们以为他是谁?他叫仇士良,他可是这禁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公公。”
“公公?”这冷清隽雅,一身的仙气儿的人,竟然是个太监?孙灵枢惊讶的,嘴都能塞一个鸭蛋了。
仇士良的名字,很少出药王谷的孙灵枢不知道,久居长安的杨婉清却是知道的。
这般品貌,偏偏甘为内监……对于仇士良,杨婉清是有些惋惜的。
杨婉清说道:“曾听人说,他也是有些文才的。”
裴乐嫣看着杨婉清那一脸惋惜的表情,笑道:“婉清可是觉得惋惜?那大可不必了,他出身贱籍,母亲是昭武部的一个胡人舞娘,父亲不祥,先敬宗帝出宫游玩,也不知从哪儿拣回来的。就算不当太监,科举与他也是无缘的。”
孙灵枢问道:“一个为了权势富贵,不惜自残身体的人,有才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是个俗人呢。”
裴乐嫣道:“他是不是为了权势,自残入宫,我是不清楚。不过我听说,是先敬宗皇帝,看上了他的美色,才特意带他入宫,做了太监的。”
“你们几个姑娘家,怎么聊起这些话了,仇士良的事儿,我倒是略知一二,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从人听到声音,先是一惊,然后闭嘴,齐齐望向门口,那掀珠帘而入的人,一身风华,正是颖王。
见颖王进来,裴乐嫣第一反映是瞪了文笙一眼。孙灵枢让他别卖关子,把故事讲完。杨婉清则笑道:“颖王怎么好意偷听姑娘家的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