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道好轮回啊!
陆君尧想了想,记起来:“你父亲不是让你去一年的吗?”
七月份,丁商宇边拿到大学的毕业证,那边就被他的父亲派去了下面的一个二线城市做了基层。
丁商宇脸色戚戚然:“不是快过年了吗,老头子一声令下,还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眼下是一月底,还一周就新年了。
说到新年,陆君尧的视线新回到孟鹃的脸,眼见都新年了,她在个时候过来……
陆君尧问:“你母亲对你还好吗?”被他帮助过的人很多,但那些人所遇到的困难,他都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孟鹃算是他截至目前做过的善事里,唯一的例外。
杜鹃舔了舔因为饥饿因为口渴而干燥的唇,默了几秒才垂头说了句:“不太好。”
一句不太好,让陆君尧脑海里浮出当初趾高气昂,不过半头猪就卖掉女儿的那张模糊的母亲脸。
陆君尧没细问,“那你来京市,家里人知道吗?”
孟鹃摇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垂下了头:“偷跑出来的”
陆君尧眉头微拧。
原本圆润的指甲被她抠得始剌人了,她垂头,缓缓道出一年在她身发生过的事情:“当初您把钱给妈后,她没把那半头猪还回去,当天晚,孟家来人,把抓走,是奶奶把护在身后死相逼,才把妈吓住。第二天,孟家来人问妈猪的钱,妈不给,奶奶就把她戴了很多年的金镯子给了孟家。”
说到儿,她豆大的眼泪砸在手面,她难过的不是自己,是心疼她奶奶的那只金镯子,那是她奶奶唯一的嫁妆。
陆君尧刚伸手去拿抽纸盒,就见丁商宇先他一步,连抽了四五张纸巾递给了孟鹃。
陆君尧微微往前倾的身子坐了回去。 孟鹃擦了眼泪,继续说:“可能是觉得女孩子学没用,暑假的时候,妈带去了镇里的一家饭店,让在那打扫卫生,结果没多久,被一个客人举报,说老板雇用童工,老板被罚了钱,就去家闹,说是妈故意陷害他,妈怕得罪镇里的人,就赔了那笔钱。”后面,她被她妈用藤条打、被罚跪在阳光下暴晒了两天的事情,她没说。
“暑假结束,学的时候,学校老师找到们家,问为什么不去学,”她鼻子又是一酸:“说,不想学了。”其实不是,她成绩很好,班里62名学生,她的成绩一直前茅,可是她不能说因为妈妈不给她学费,那样只会挨打。可即便样,老师走后,那顿打依旧没躲过去。
说到儿,丁商宇插了一句嘴:“你是不是还兄弟姐妹?”
她点头,鼻子红红的:“还一个姐姐,一个弟弟。”
个孩子,如果老大老二都是女儿,老小是儿子,那最不得宠的就是第二个闺女。在一般的农村家庭,很常见。
陆君尧问:“那后来呢?”
她说了后来:“十月之后,孟家又来们家几次,问妈什么时候可把嫁过去,妈不住他们的软磨硬泡,就答应说过完年。”其实她知道她妈妈是想借过年好孟家多捞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