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怜岸看着站在离门就几米远的许厌,正想要扑上去把他拉到安全位置,这时裴怜岸却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道屏障,暂时挡住了他的疯狂进攻。
“快走。”许厌率先踢开了办公室的门,刚才已经赶到不适,眼前的事物忽而重合,忽而离散。在此时反了老毛病,但还是坚持着先处理好当下。沈应如此时已经被门口被动触发的屏障制服在地上,暂时动弹不得。但在他这猛烈的挣扎中,这屏蔽膜也撑不了多久。
“这,这是……”裴怜岸看着被束缚的沈应如,心里满是诧异。
“裴公子,上了直升机再和你解释,快走。”言铭走在最后,检察着情况。
“许厌,你给我记住,你并不是唯一,你的地位马上就不保了哈哈哈哈……我要你的下场和我一样,众叛亲离,永远地失去你所爱的一切!一切!”沈应如疯狂地笑着叫着,但是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一辆巨大的直升机停在许诺的顶层,驾驶员全副武装,准备随时起飞。
裴怜岸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谁家有事没事准备个直升机来防止这种特殊情况啊。它就这样把自己偌大的身躯置身于夜色里,像个机械怪物,此时确是来拯救他们的。
“快,裴公子,快上来。”言铭终于安顿好了两人,看着直升机慢慢起飞,离开地面。而刘温格也在这时挣脱了束缚,在地面上乱吼乱跳,蓬乱的碎发和臃肿的工作服,狼狈不堪。
后面跟着上来的是一大队警察,带头的便是穆若枫。她向许厌示意先回去,带着人治住了这个随时爆发的危险人物。直升机接到了指令,便调转了头飞走了。
是的,当人强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生死也是可以掌握的。
裴怜岸刚刚爬到飞机的后座上,已经累得趴下了,全身瘫软,头倚在窗户上。
“去景光别墅。”言铭同驾驶员定好要去的位置,直升机便一路前行。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神经和肉体高度紧张,肌肉的疲劳并不亚于他锻炼几个小时的强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蒸发在这个安逸而舒适的小小机舱内。觉得空气很新鲜,座椅很舒适,月色光霁,给人以一片清爽。
窗外的环境是那样明丽,在摆脱了一切后重新审视这片土地,却又觉得亲切无比。仿佛被世界接纳了,回归了,以另一种全新的方式,又可以感受到它的真实存在了。
裴怜岸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左右肩膀,再松了一口气。
舒坦。
旁边的许厌仍旧是正襟危坐,后背微微倚着,闭目养神,睫毛不自觉地在微微颤抖。脸色更显灰白,像一块色泽暗淡的瓷器,拥有美丽的外表与精致的花纹,却无时无刻不被空气中的沙土粒子消磨着,让人叹惜,却一去不复返。
裴怜岸想起刚才许厌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他处于金钱的制高点,衡量着世界众生的尺寸与方圆,就仿佛是精神世界的造物主,可以潜移默化,让人强大到无坚不摧;也可以用一句话让你因为自己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