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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寻踪

醋溜白菜,甄珍三分钟就能搞定,用干辣椒和花椒炝锅,出锅的白菜又麻、又辣、又酸。

陈星耀默默吃完一整盘醋溜白菜,抬头对甄珍说:“我姐姐的性格就像这盘菜一样,东北小辣椒,骂人很给劲,发起火来,跟个喷火的暴龙一样,小时候我很怕她。有时候她又多愁善感,酸了吧唧的,看红楼梦黛玉葬花那一回,能哭一晚上,哭湿两条毛巾,见到受伤的小猫也哭。”

对面被甄珍搂在怀里的宝库评价,“又哭又笑,小猫尿尿。”

小陈薄唇弯起,说了句重庆版的,“对,又哭又笑,黄狗飙尿,公鸡打锣,鸭子吹号。”

甄珍静静听着,陈星耀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被谋杀的姐姐,今天表现有些不同寻常,难道有事情发生?

停顿片刻,听小陈接着开口,“我一度以为,我姐姐的案子跟美国的黑色大丽花悬案一样,虽然尸体没有那么恐怖,但她们都遇到了高智商杀手,尸体被仔细清理过,提取不到有价值的证据,没有目击证人,那个女招待被杀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我这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到我死那一天都解不开我姐姐的被杀之谜。”

见小陈脸上似喜似悲的神情,甄珍已经猜出来,神情紧张地问道:“凶手出现了?”

小陈点头,“他在垃圾堆里蹭破了皮,他就是杀害我姐姐的凶手。”平静的话语下,内心是无法言说的悲伤与遗憾。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甄珍很少落泪,此时此刻忍不住红了眼睛。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现在要拼足了力气抓人,甄珍低头对弟弟说:“我听你下午回来跟周大哥学歌,你给你陈大哥唱个《便衣警察》的主题歌。”

宝库立即嚎了一嗓子,“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激流……”唱了一句卡壳了,能记住这一句已经很厉害了,小孩还能记住高|潮部分,“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唱完这句,没头没尾又来了一句,“我有热血,不会冻裂。”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小陈重复道,甄珍伸出手覆上小陈的手背,“你不光有热血,你心中有一团火,我对你有信心,一定能抓住凶手。”

宝库的胖手也叠上去,用歌声告诉姐夫,“你就是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有宝库的加持,两天后,在北车厂附近寻找目击者的肖锋和郑飞带回了好消息。

从在西墙垃圾堆发现死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厂子里看大门的、临街住户都问遍了,也没有人提供过有价值的信息,今天他们进行第三遍问询时,好运降到了他们头上。

北车场外墙偏东北的方向有家小旅馆。旅馆再往西一点就是环城路,拉货的大车太晚了怕路上不安全,有时会选择在小旅馆住宿,有位司机昨晚住在旅馆里,睡到半上午起来,结账离店时,碰到在前台了解情况的肖锋两人。

开大卡车的司机不是本省人,隔一周从春城运杂粮到首都。

前两次肖锋来店里的时候没碰到他,听了肖锋的询问,四十来岁,头发乱糟糟的司机回忆,“三周前我车开半路坏了,修车耽误不少时间,下了高速到这里时已经下半夜一点多了,我那车底盘高,视野开阔,我确实看到一辆车,不过没停在厂子院墙外,厂子西墙外面不是有个小树林吗,那车就停在林子外面。

“什么车?”肖锋急切地问道。

“有树挡着没怎么看清,是辆小卡车,我瞅着像是大头五十铃,车牌没看不清,是个深颜色的,当时车上没人,之所以记得清楚,因为我就是开卡车的,也爱研究卡车,看到卡车就多看了两眼。”

虽然司机没拿准,但也算是调查这么久以来他们最大的收获,司机住宿有登记,三周前是一月七号,抛尸的时间被确定。

一支队所有人聚集在公安局六楼开会,陈星耀做概述,先在黑板上写下几个数字,“当初我们做画像时,分析这个人的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他的作案时长跨越了至少十一年,我认为三十五还是有些年轻,这人年龄应该在四十岁往上。”

正说着,二队的小邱过来敲门,声音急切,“星耀,快,老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