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黏糊糊的汗水,这位记者骑着报社专用的毛驴回到了报社。把本子丢给负责整理的人,让他们赶出粗略的通讯稿,然后按照必要情况增减内容,过了总编辑的眼就可以上报纸了。
不多时,另外守着几处的记者也带着消息回到报社,摇起来大蒲扇喝了冰饮子解渴。犒劳了一下各自的身体,大家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起天来。
“我从河边的市场上听到,今天棉花价格开始下跌了!几家卖棉花的商行都降价了个半成。”
“这算什么消息,不很重要吧。”一个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嗨,难怪你身上不是棉布衣服。知道为啥那么多手摇纺纱车,织布机,都没打下来棉布价格么?”另一个人语气有些得意,显摆的问。
“啊……为什么。我这几个月都在备考,不太清楚。”
“因为棉花不够啊。无论缅甸还是云南,种棉花的地方都不多。纺纱织布弄得再快,没有棉花有什么用?结果棉花价格反而高涨起来,后来,种棉花的越来越多,皇庄差不多一半种了棉花,民间也开始种,现在总算让棉布降价了。”
“那,这么多田地种了棉花,还有粮食吃么?”
“缅甸南边不都是地?虽然太湿了些,得要烧荒,但让人去开荒,几年就能供应上去。”
几人聊着聊着,就开始键政着“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起来。“休息够了,等会上夜班的就准备一下哈。”里面的编辑出来提醒了一声。有些人只是兼职记者,他们只有有消息的时候才会过来,按照消息来拿薪水,而专职的晚上则要轮流兼做编辑。由于每天清晨就要发行新版报纸的报社,这几间房子每天晚上都灯火通明,每过七八天,都有一箱牛油蜡烛被搬进报社。
听到这话,大家应了一下各自散去,几个全职的职员走到后堂开始吃饭。照例,丰盛的饭菜里有一条小鱼,鱼肝油能治夜盲症,而这些人隔一天就得熬夜一天,在没有煤油灯的时代,吃鱼也算一种心理安慰。
刘相每天也在这个院子里吃饭---他觉得食物的气味比铅和炭的味道好闻多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清新。在一扇半开的窗户旁,刘相正思考着报社的发展大计。
一会儿,刘相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用说,又是中官来传达旨意了。刘相主动迎了出去,跟着中官一起入宫。
“陛下有何见教?”
“见教倒不是,只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但又没时间去仔细看看。呶,这么一大册子,还真是难办。”
“这个册子……”
“啊。土地的问题,朕念他们是汉人,没有直接动手,结果他们都不愿意清丈土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朱由榔一提起来,就来气。
“听说,报社有在其他地方开版的想法?”
“是。报纸影响力局限在阿瓦一地,经理的再好也终归在方圆几十里之内。所以有选择一处地方再开一版报纸的想法。名字,题头一样,但内容有所区别。”
其实,这也是后世报纸的通例,大一些的报纸都有以语言,受众等分不同版的做法。刘相能提出来倒是有些超前。
“臣以为,可以定在中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