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在密网之外写下蔺仪,将蔺仪与李遂相连接,这便不再是密不透风的围困。可这并不能撕碎巨网,她过目所有人的名字,最终在泰安侯的身上停下。
若是……
她圈出泰安侯,若是将此人摘除,便是撕开了一道深渊巨口,而能掣肘泰安侯的这世间仅有一人,那就是陆姩。
陆姩的名字落于笔端。
陆姩千辛万苦离开长安回到家乡,应当是不想再与陆灏有任何牵扯,如果自己透露消息去长安,先不说陆灏的动作如何,陆姩此刻暴露视野终不是好事。
眼下天未时,地不利,人难和。
萧明月搁下毛笔,她远在万里之外终难入局,能做的只有保护好陆九莹还有自己。沉思片刻,她拿起尖锐小刀一点一点刊掉笔墨,留下一方独白。随后她又想到什么,起身去木柜中翻了翻,取出蔺仪赠予她的小药盒。
霍宴在后院搬送吃食还未离开,萧明月将其唤至旁处,私语道:“将此物送至东宫,殿下见后自会明白。”
药可救命,意为小心,此药来自蔺仪之手,还看蔺仪。
萧明月知晓陆涺柔软良善,他与蔺仪并不是一路人,但此路若不携手,只怕危矣。
***
夜深时,萧明月与陆九莹跽坐相对。
关于长安,关于西境与漠北,她二人心意相通。
陆九莹更为忧心陆姩,她说道:“你与姩姩相争眩雷,只恐那时她已无容身之地,乌州内堂若不是由伊洛徵掌控,必然要将月灵族人搜寻出来。”
“阿姊以为姩姩可是独木难支?”
“你以为呢?”
“我觉得她并非独木。”萧明月说出内心想法,“起初因阿尔赫烈与月灵族长老相识故而救下姩姩,我相信他们之间有义,但应该不止于此。阿尔赫烈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带有明确目的,他能在孝帝及你我眼下将人救出且送回乌州,没有预备难以成事。眩雷之战,月灵族虽败,但是小河最终并没有拿到驻军管辖之权,他之心术,我或许难以匹敌,可世间没有天衣无缝的谋算,一举一动,都是痕迹。”
“若是姩姩与右将军联手,所欲何为?”
“若是想取乌州,他有的是手段和机会,但是他没有。如果他们真的合谋,究竟要做什么,我暂且也想不明白。”
“姩姩自小寄于镇北侯府,不管是朝堂还是后院,那些明争暗斗于她来说并非罕见。我认为她逃离了陆灏的掌控应该是想重建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