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看得出来是被暴力破坏的,坍塌的一扇门上有钝器击打的痕迹,里面隐隐传出重物砸落、碎裂的动静。
以及低沉的,人的喝叫。
李嘉鱼唇色微白,极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们就站在仓库大门里空阔的地方,不再向前。
她直视着,眸眼里没有闪躲,脸上也看不出丁点的恐惧,甚至于脸上还有了丁点的笑容。
她不问,欧阳少琮也不说。
事情没有悬念。
仓库里码着一沓沓的木箱,落满了灰尘。
空气里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角落里堆放的破碎玻璃渣没了丁点光泽,锈迹斑斑的废铁也蒙上了沧桑。
视线深处,有人持着铁棍或者棒球棍在警戒,偶见黝黑的铁棍闪过劲急的轨迹,也能看到人起落晃动的身影。
等到黄全安和一众手下将人从深处的阁楼出来时,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押在了她们的面前。
血液在昏暗的仓库里色泽暗沉,并不刺目。
男人被反剪了双手,眸眼狰狞。
不甘和绝望在他肿胀充血的脸上格外凸显。
兰青一脚踹去,迫使他跪伏在发霉的水泥地上。
“跪下!”
欧阳少琮将她拉得靠近了他胸膛,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给她擦了脸上的雨水:“可以不用看的。”
她摇了头,明亮的眼睛盯着地上跪伏的身影。
对眼前之人,她没有多少怜悯,一个曾想害她失语的人,虽然最后他反水、投诚了,她也逃过了一劫。可若不是欧阳少琮强大的背景,她必然会承受无法接受的伤害。
“二少爷,怎么处置?”
黄全安将棉衣卷起的衣袖放下,捋顺衣服上的皱褶,波澜不惊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