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抬起头时,脸颊淡淡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像利刃般锐意,仿佛要刺穿一切虚情假意,“这话若有机会,你大可与京兆老爷说。”
“来人。”秦羽盯着李玉青,“李猎户丧心病狂竟敢偷窃婴儿,且胆大包天用自己的孩子冒充,立刻把李猎户扭送官府法办。”
李猎户早知这结果,倒是很平静,只是非常担忧女儿的情况。
他知道以前女儿不仅在秦府说一不二,甚至在整个京城说话都管用,很多人都要看女儿的脸色行事,如今全教这小破鞋毁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草民认了。可是我劝大小姐莫要欺人太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秦羽摇摇头,十分不认同他的说法,“但凡你懂得什么叫欺人太甚,也不至于将我偷走后贱卖。”
“我没有。”李猎户慌忙否认,怕影响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形象,连忙解释:“青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卖她,我本来打算好好养着的,突然有一天她不见了。”
李玉青认为是个转机,性质不同,量刑也不同,到时请璋郎去说情也容易些,便战战兢兢地追问:“那是怎么回事?”
李猎户笃定地说:“她是给那个婆子偷走的!不是我卖的,你一定要信我。”怕其它人不信,他吐沫横飞,“当时秦大小姐丢失时才丁点儿大,她哪里知道真相?都是些贱人妒忌青儿,才污蔑我。再说了,谁家好人会买个丁点儿大还要吃奶的孩子啊?买回去有什么用?夭折了还晦气。”
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连他自己都感到非常满意,好像事实即是如此。
秦羽给当成货物卖掉的第一回,确实丁点儿大没有记忆,可买她的人健在,那是陆锦年委派亲信调查得来的真相。
真相还活着,李猎户就想抵赖了。
“到京兆府去狡辩吧。”秦羽非常平静,甚至嘴角含笑,仿佛事不关己,“我记得大楚律例,拐卖妇女儿童证据确凿者一律先杖二十,再按情节定刑。李玉青,是这样吗?”
李玉青有些呆愣,直勾勾地盯着秦羽,突然从她眼底深处寻到一抹恶意。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也掌握了京兆老爷的秘事,想借仗二十直接击毙她生父?
若是她生父这样死了,以后她在权贵圈还直得起腰杆子?还能抬起头做人?怀王夫妻会怎样看待她?
秦羽想将她钉死——连生父都无法保全的窝囊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