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完篷,时月找了处与豹飞石距离较远,却能居高临下观察它的坡地,招呼大家一起吃晚饭。
白苏一边吃饭,一边频频观察着远处的柃木和豹飞石,看有没有胡蜂再飞过来。
小薯明白她的担心,说:“胡蜂很通人性。你不侵犯它,它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你的。除非是它受到了侵犯,或者以为受到了侵犯。譬如说动了它的巢,闯入了它的禁地,等等。”
吃完晚饭,大家继续在豹飞石周围的山岭上散步察看。时月继续引导大家如何对付三毒。而且,洞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障碍,如蛇啊,鼠啊,豺狼虎豹啊,等等,也要想好对治的方法。
大家都说对,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献计献策,如应该购置防蜂面罩、防蛰手套、防滑鞋子啊,配制什么草药、药粉啊,带上哪些相关的武器装备啊,等等,出了不少好的点子。时月一一作了分工,让大家下山后分头做好准备。
趁天色还亮,紫苏还摘了许多野桃泥回来,以备肚饿时可吃。
白苏则召唤小薯小心地潜回豹飞石,割了一抱柃木和木荷的根茎回来。又从身边的榔树蔀头上筛砍了几根枝叶。
秦时月问其缘故,却是用来熬制对付毒蜂、毒蛛的药水的。
白苏说,当年无意中听爷爷讲,有一种上好的刀伤药,也是用这东西做成的。
她想用此物熬药对付毒物,第一个根据是爷爷讲的配方。到时万一出现损伤,此药可用于涂擦和包扎。第二个是适者生存的道理。因为这毒蜂、毒蛛与此柃木、木荷、榔树相伴多年,彼此都已熟悉对方的气味,所以一旦进洞的人身上擦了树汁提炼出来的药水或膏药,毒虫很可能就会认可,至少不会大举进犯的。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种手段,最平和的一种。
还有一种手段太血腥和残酷,那就是动用它们的天敌,如老鼠、蝙蝠、青蛙、老鹰等,可她暂时还不想用。在它们眼里,胡蜂、蜘蛛之类,也许就是最好的开心果。此外,闭目师父就是驯鹰高手。只要他老人家愿意帮忙,附近的老鹰不仅不会攻击我们,而且还会成为我们的帮手,帮助我们清除树上的胡蜂和洞内的蜘蛛……
秦时月听了姐妹俩的一席话,一时分外高兴。
夜幕降下,因白天劳顿,时月催促大家各各睡觉,自己却顾自打坐。这个时候,“白猿松柔功”就起了很大的作用。通过放松和导引,他让自己的肢体由上到下、由外到内彻底松弛下来……
约莫子夜时分,一老者来到时月面前,脸形清矍,身材瘦削,而须眉胜雪,长髯飘飘。
秦时月急忙施礼问好。
老和尚自称原是台基庙里的和尚,平时喜欢来此虎啸岭上练功打坐。一次,正当他在一棵树内打坐时,突然就入定了,这一定就是数年。就在他入定期间,天降大雪,僧人不堪忍受冻饿之苦,作鸟兽散,纷纷下山自谋活路。
后来,一个惊雷将他从定中唤出。等他从树洞中出来,台基庙早已人去庙空,庙外还新增了不少舍利塔,估计是一些年老多病的僧人,就在那场雪灾中撒手而去。
他一个人守着寺院,一守就是许多年。
后来,由于战事频仍,上山前来布施的檀越和香客越来越少,庙宇年久失修,房屋陆续坍圮。
幸亏他由于长年修持,功夫越来越好,生命消耗已降到极低,不必吃五谷杂粮,仅凭偶尔采食一点野果即可补充能量,主要还是靠饮水和服气吞津来延续生命。
由于他从不下山化缘,也不需要在山上耕作种植、生火做饭,因此很多年过去,也没有人知道,这里原来还有人生活。
“那么请教大师,您目前住在哪里,能不能在方便时显身呢?”秦时月恭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