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梦撇开眼睛,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
一共六张图,都是铅笔画的草图,不过光是草图也足以看出点东西。
在最上方的那张图是一个‘人’,从深浅不一的铅笔画草图也能看出,这个‘人’身穿撕裂破烂的军装,肢体动作尤其古怪,有点违反人体结构。他的面部表情尤其狰狞,能叫所有人看得为之生寒,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神里似有无穷残暴的疯狂,疯狂中又似有着挣扎的悲哀,使之表情看起来越发扭曲。
单凭这张图就足以看出画手的实力之强,只是草图就有这般的感染力,深浅不一的黑色笔画便将神采都渲染而出,也正是这样单一的黑白色调,让这图更具三分荒芜森冷。
时白梦还捏着铅笔的手一紧,觉得喉咙的呼吸有点困难。
——这些到底是什么?
梦梦觉得呢。——
她觉得什么。
她能觉得什么。
时白梦不是傻子。
若说最开始她发现不了什么,那是因为脑子里所有的信息告诉她一个完整的事实。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的破绽摆在她的眼前,打破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叫她如何能不再怀疑。
无数的记忆画面和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怀疑在脑子里打转,不知道是否记忆太多太杂乱,时白梦甚至觉得脑子里生痛。
这不是错觉,是真的在疼。
时白梦按住自己的眉心。
本来安静看着她的伊诺,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然后伸手抚上时白梦的脸,低声道:“不要想了。”
啪。
他的手即将碰到时白梦的脸时,竟被时白梦拍开。
这一声让两人都愣了愣。
“我,”时白梦抬起头,迟钝的看看伊诺还在半空的手,再看看伊诺的脸,她顿了顿,“我不是。”
伊诺放下手,“嗯。”
他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介意。
时白梦却无法释怀,“伊诺,我只是……”
伊诺不发一言,安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