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姓余名秋生,弟兄八人,我是长房老三。”
谈话到此处,江九黎认定余秋生和母亲相熟。
这段山、堂、水、乡四字暗语是母亲教她的。
以防外出遇上拐卖孩童的坏人,便带着坏人进茶馆,对上暗语和手势,堂倌自会出手相救。
幼时强迫学暗语,尤其又晦涩难懂,还挨了不少数落。
“余先生,您认识顾英珠?”
余秋生道:“顾成彰先生是我们洪门莲花堂的香主,顾女士是洪门的弟子。”
“洪门?”
江九黎不得要领,舅舅投身革命,洪门莫非是革命团体,柔柔弱弱的母亲竟然同为革命团体中一员。
余秋生一愣,“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九黎这才将他领进门,余秋生见满院狼藉,不由叹气道:“可惜,顾香主那日还与我互通消息,不曾想……”
“余先生,洪门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余秋生讶然:“你既懂帮中暗语,怎么会不知道洪门呢?”
江九黎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听罢,余秋生点头道:“帮中兄弟对内称洪门,对外称天地会。光绪三十年孙文先生加入洪门,顾香主和顾女士从此追随孙文先生。
一入洪门,就是自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数年来,捐助大量慈善资金帮助革命,是坚定的革命者。”
光绪三十年,江九黎出世。
原来梦里的桃木梳和蔡锷将军,暗示母亲是革命党人。
那位被割了舌头的男人和母亲根本不存在所谓的私情,仅仅只是动荡不定的山河之中,志同道合的同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