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的朝局,底层的波浪暗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演越烈。
昭华十五年十二月,承王楚宸诞下一女,楚宸为之取名为楚菁。皇室添嗣,楚昭表现得犹为高兴。
楚宸坐完了月子立刻就赶回了兵部当值,她能察觉到,兵部那些与她针锋相对的人似乎变了,对于楚操的恭敬越甚。
昭华十七年,荆州洪灾,水漫几乎整个荆州一带,洪水来势凶凶,冲塌了修筑的河堤,不仅淹没了荆州一带的水田,百姓流离失所,一时哭声一片。
楚昭收到奏报,立刻下令赈灾,并且立刻集结各州县的兵马,救民于水火,此事着政事堂及各部立刻安排下来,绝不能让百姓再因朝廷的过失而受苦受难。
荆州之灾是大昭自建朝以来遇到了最严重的灾难,在明显官吏清明的情况下,兵马救危于难,救济的粮食也速速地送到了荆州之中,户部尚书孟于与吴用同往荆州指挥救济之事,还有防止洪灾再犯,赶紧的修筑起堤坝。
这一修,孟于跟吴用就发现事情了。洪水退去之后,他们往河坝去一看,那都是什么,全都是渣土,根本看不到半点堤坝的模样。
他们刚想好好地查查,竟然遇到了刺杀,九死一生。若不是荆州里的兵马充足,他们怕是活不成了。
立刻将密折递往长安,他们也想回京,但是他们虽然命大没死,受伤颇重,必须要养段时间才能回京呐。
而在京中,楚昭收到他们的密折大吃一惊,“堤坝用的都是渣土,所以才会大水一来就将堤坝冲散了,以至于荆州百姓受此大难,非是天意,而是人为。有人贪污!”
萧其陈从拿到折子那一刻起就立刻马不停蹄地送到楚昭的案前,此事除了他再无人知道。
“吴相与孟尚书在察觉此事后被人刺杀。”
“他们如何?”一听说他们竟然被人刺杀,楚昭赶紧的站了起来追问,萧其陈道:“两位大人受了点伤,关无性命之忧。”
知他们无事,楚昭是大松了一口气。同时她也拧紧了眉,“朕记得每州的河堤修筑都是专款专用,由工部按照各州上报河堤,再由工部侍郎往各州河堤考察证实可行,再由工部尚书签字,送户部,再由朕批阅签字,再发户部拨款。款入各州,由刺使发放。”
萧其陈道:“陛下,此案要查个水落实出。”
“自然是要查。天下初定未远,百官俸禄比之前朝翻了一倍,还有春秋两敬。最要紧的是,拿一州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朕必要一查到底,严惩不怠。”楚昭非常肯定地告诉萧其陈,这个案子就算他不说,她也一定会查到底。
“你觉得,何人去查此事合适?”楚昭问了萧其陈,萧其陈道:“此案,让承王和大皇子去。”
提议的人选,楚昭听着一顿,很快明白了萧其陈的意思,楚昭道:“朕想让阿满一个人去。”
萧其陈一顿,“大皇子虽然聪慧,这两年也接触了政事,是不是太小了?”
“就是因为他小,所以朕才想让他去。”楚昭恰恰看重的就是楚操的年纪,萧其陈有些反应不过来。楚昭道:“照朕的意思安排,荆州之案,就让阿满去查,一查到底。”
萧其陈皱起眉头,但此事既然是楚昭定下了,萧其陈也只能答应下了去安排。
如此,很快都知道,荆州之案,楚昭派了楚操去查。
第一个反对的非是柴景无疑,荆州发生的事柴景也知道,立刻冲着楚昭道:“陛下,眼下荆州局势不明,两位大人在荆州遇刺,可见荆州的人丧心病狂,若是大皇子有所闪失,当如何?”
面对这样的质问,楚昭冷声地问道:“柴卿,你觉得因为了怕火就应该把所有的火种都灭了吗?”
“朕十一岁率军杀海盐,平天下,只身入旧京谋划。不过是让阿满去查个案子而已,瞻前顾后,不如不让阿满参与朝事了,如此什么事他也不沾。”楚昭同样不喜欢柴景那拿了楚操当命根子的态度,他是什么人,到现在他还是没记住,楚昭就是要让他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