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走,可又实在是舍不得现如今跪在那处的男子。
可他弯下去的腰却还没直起。
她也不走,就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等着。
外间蝉鸣嘶哑,伴着暮鼓钟罄之声。
她也不知等了多久,原先叩首下去的男人这才直起了身。
他平静地仰头看着依旧端坐在大殿上的神佛,却无人发现他眼角处很浅的眼泪,一路蜿蜒至了衣领上。
见他这样,她发现自己更是说不出话来。
嫉妒与酸胀在瞬间迸发,刺激着她。
可是这些情绪全都在看见男人手掌和膝盖处被磨到出血的伤口时,又化成了浓烈的心疼。
但她没有身份去让他好好爱惜自己。
她跟在他身后,出了大殿。
刚才好似还没什么人的寺庙,倏然多了很多的游客。
她们进殿焚香叩拜,虔诚而专注。
男人却是避开所有人,抽了一条红条走到了寺庙里很有名的姻缘树下。
他从僧侣那借来笔墨,很快就写下了几个大字,然后将它挂在了树枝的最高处。
红条迎风飘摇,与周遭的树枝与其他人所系的红条一起。
她仰头,刺眼的天光下,她只看见红条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字。
--沈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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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怎么还没醒,不是说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听见病房外传来的有些急切的声音,守在病床前的沈之慕转头看向来人。
“谢淮鹤不也没醒,你来干嘛?”
“看看兮兮。”谢期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