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下意识集中在晚情皓腕上的红珊瑚珠的镯子上,珊瑚珠子红艳艳的,成色极好,颗颗饱满又圆润,晶莹透亮,杨氏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自然识得此物虽算不得顶贵重,却也是难得的了。尤其珊瑚珠手串上还各串了个和田白玉扣儿,自是身份倍增的。
晚情抚摸着手上的珊瑚手串,笑着说:“妹妹眼光可真好,这手串是去年王府添置头面的时候,素宝斋里名师打造的。我瞧了喜欢,便选了它。今日里穿上这身衣裳,倒拿它出来相配。”她微抬了手臂,“弟妹,我这手串配这身衣裳,应该不错吧?”
杨氏打量了晚情身上姜黄色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以及雪白皓腕上的红珊瑚手串,笑了笑说:“金配红,真正的喜庆,艳而不俗。姐姐这样搭配得刚刚好。”
晚情也笑着说:“既然弟妹也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生怕颜色搭配不好,被人笑话呢。”
杨氏连忙道:“瞧姐姐这话说得。也幸亏有这镯子相配,否则还真没法子把这金黄颜色压下去呢。”
晚情也跟着笑了起来,倒把江王氏母女给凉到一边。
晚柔很是失望,又一脸羡慕地笑道:“堂姐嫁入王府,自是穿金戴银了,什么样的首饰没见过的?”
晚情淡淡一笑,“等二婶子也给妹妹寻了门好亲事,自然也是穿金戴银了。”虽然在人前得瑟自己嫁得好,是很肤浅的行为,不过晚情仍是决定,就肤浅这么一回吧。
江王氏脸色果然不豫,阴阳怪气地道:“哟,这高嫁的人,做了王府的奶奶,确实气派了,我说晚情侄女,你一个人享着福,可千万别忘了提拨娘家妹妹才是。”
这话说得几乎要酸掉牙,晚情却依然稳稳地笑着,“恐怕要让二婶子失望了。我一个已婚妇人,成日里都呆在内宅中相夫教子,操持家务,哪有闲功夫去认识夫君以外的男儿?二婶子可真真是难为我了。”
江王氏心下不悦,看了莹玉一眼,忽然计上心来,又笑了笑说:“你如今有了身子,自是不方便侍候女婿,可女婿正值壮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样憋着就不怕憋坏他的身子?”
标准的周氏语气,晚情就算猜不出江王氏的目的,但也知道,江王氏带着所谓的娘家侄女过来,不是给杨氏添堵,原来是来给她添堵了,当下故作羞涩地道:“婶子多虑了,夫君可不是那种性好鱼色之人。”
江王氏看她一眼,“话虽如此,可你身为妻子的,自然要方方面面设想周到才是。你瞧瞧你,不是婶娘爱多管闲事,而是你也太不像样了,出嫁这么多年了,姑爷屋里头居然半个通房也无,若是寻常老百姓也就罢了,可姑爷那是什么身份?你手拧得这样紧,说得过去么?”
杨氏吃了一惊,这江王氏气势汹汹地来,原本是来给她添堵的,怎么又把矛头转到姑姐身上了?
不过尽管对晚情有些愧疚,但基于死贫道莫死道友的想法,杨氏仍是决定作壁上观。若是江王氏实在太过份,她倒可以帮晚情一把。
晚情敛了笑容,说:“二婶子一心为侄女着想,侄女感激不尽。至于给不给夫君纳妾,也不是我个人就能作主的。”
江王氏板着脸道:“你是嫡妻,又是侄女婿屋子里的主母,作主给丈夫纳妾,再是天经地义不过了。说不定外人还夸你一声贤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