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冲天而起的气势,好似让那原本胜券在握得意狂妄的戎狄士兵们迟疑了一瞬,那是对卫国公多年积威声势的惧怕。
他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两兵相击,冲杀之势瞬间势如破竹!眼见着戎狄人仿佛被收割的稻草一般一片片的倒下,大魏的将士们浑身浴血,却仿佛越战越勇!
眼见着不仅要马上冲出去,甚至已经杀的大半的戎狄士兵不敢上前,那戎狄方才叫嚣的将军很是狼狈后退,在他以为马上就要平安无事甚至可能反败为胜之时,看见那原本护在母亲身侧的大魏将士突然将手中的兵刃朝着母亲刺去!!
不要——
公玉景想上前,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倒下……
“……阿景!”
“母亲——”公玉景猛然惊醒!额间的冷汗顺着那惨白到透明的侧脸滑落,只觉身上一片冰凉。
舒颜看着他惊魂未定的眼,忙将他揽过抱紧,抚着他后背的一片汗湿,眉心紧蹙,面色紧张道:“阿景,可是又做噩梦了?”
公玉景听着她在耳畔的声音,仿似才回过神来,将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里,双臂更是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一点都不放。
舒颜没说话,只是抱着他,轻按了按他几个穴位,半晌后,才感觉到他整个身子没有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柔声问道:“阿景不怕,梦中发生的事都是假的,都是和现实相反的。”
“妻主……”公玉景缓缓从她肩窝里抬起眼,眼底的惊惧稍散,只是将她抱的更紧了,“我梦见……周禹最后成了皇帝,而母亲……在战场上被大魏这边的人背叛,力竭而亡……只是我没用,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那一刀并没有让卫国公完全倒下,甚至反手就让那叛贼血溅三尺,但却依旧止不住那伤势,最后力竭而亡……
舒颜原本听着脸色还没什么变化,却在听见后面之时,面色微变,只是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往常,低眸看着他依旧苍白脆弱的模样,轻声抚慰道:“梦和现实都是反的,周禹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我娘……也不会有事的,别害怕。”她说着,怕他身上汗湿着凉,手掌透出暖意来,轻抚着他的身体。
淡淡的暖意缓缓的将那莫名的冰凉驱散,公玉景听着她的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梦中没有出现过这次乞丐之事,就算梦里面周禹依旧做了不好的事,但也没有被人发现,可如今已经不一样了,今日大半京城都已经知道了此事,想压也压不下去的,那人一定逃不过的,也不会再登上那个位置。
而母亲……他心中紧了紧,他一直和妻主说的这是个梦,没有说过,他心里觉得那好像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
其中关于他在梦中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想让她知道,但母亲是卫国公,是将军,以后就算不是周禹当皇帝,那个会背叛母亲的人也依旧是个隐患。
他没有什么迟疑,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认真看着她低声道:“妻主,就算梦中和现实是反的,但我心中总是不安,而且,我有时候做梦还是挺准的,我们还是和母亲说一说吧?”说着怕她以为他在胡闹不愿说,又忙道:“就提醒母亲,让她以后领兵之时多注意一下,以防万一,好不好?”
听着他又轻又软的声音,舒颜心中一时无限爱怜,她自己的经历让她在他第一次说起这个梦之时心底便留了意,在遇见那姓季的突然发疯,在牢中时便已经将事情知道了大概,此时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心底软的不成样子,低声便应了声好。
公玉景得了她的应声,松了一口气,这才突然觉得身上有些不太舒服的扭了扭。
舒颜声音微哑,低声道:“怎么了?”
“……刚刚出了点汗,有点不舒服,”其实是出了汗,他怕有些味道,他微微有些尴尬,说着就松开了紧紧抱着她腰间的手臂,想要离她稍远一点,低声道:“我去洗一下。”说着就想掀开被子从她身上爬出去下床。
只是不待他动作,舒颜便一把将他揽了过来,翻过身而上,高挺优越的鼻梁从他白皙的颈子上轻嗅了嗅,低笑了声,道:“洗什么?都已经洗香香了,而且秀色可餐,可以吃了......”
由心而起,不想克制,想要同他更加亲密,不分彼此。
如今已是下半夜,两人又睡的早,这会儿醒了,已经完全没了睡意,隐隐浮动的月光,洒在那床榻间被剥的白的发光,仿佛一直待主人细细品尝的小羔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