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讷的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刘钧会直接撕破表面的伪装,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权力在皇帝手中和权力在人民手中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刘钧的意思并不是说国家的一切政策都要通过所有人的同意,那样的效率实在太低,而且制定出来的政策也不一定真的符合所有公民的利益,但是最少如果政策损害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他们有能力去阻止这个政策的继续实施。
但是如果权力完全聚集在一个人或者极少数人的手里,没有人监督的权力对于那些享受权力的人来说,那是天堂,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就完全是地狱。
刘钧听过一个说法,无论是封建时代还是资本主义时期,这都是生产力不足的时候所需要经历的必要进程,刘钧不敢说这种说法是错误的,这种说法听起来也有道理,但是这不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理由,他不去批判他们,刘钧想试试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社会是不是能够正确运行。
刘钧神色渐渐淡漠,目光扫过现场,所有被他目光所及的人都不禁感觉到心神一紧。
“我决意在豫州这个已经大片荒芜的地方建立一个庇护所,所有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法继续生存下去的人都可以到我这里来,当然,我也不会与官府直接对抗,如果有人愿意在官府的治下生活,我也不会去那里发展民教的势力。”
刘钧嘴角露出些嘲意:“当然,如果有人想要找麻烦,我也不介意向他展现我的坚决。”
刘钧的话出口,几乎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他们互视一眼,都做沉默状。
李讷的脸色很难看,他挣开身后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的阻挡,站了出来。
“刘钧,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过来的,你建立一个教派,我没意见,有能力的人总是不安分的,我也挡不住你,只是你这个样子分明是想和红莲教一样成为一个国中之国,红莲教的势力很大,更有廖长生坐镇,没有人敢轻易动他,他也是花费了近百年的时间才到达如此程度,可是你呢?”
刘钧对李讷的愤怒很理解,虽然两人之间似乎相处得还算不错,但是李讷很明白,自己的根本利益在郑朝,郑朝越强大,他的力量就越大。
刘钧只是笑了笑:“我敢于为了我的理想拼上自己的性命,虽然我知道有很多人比我更强,但是在我拼命之下,他们又能落到什么好呢?”
李讷顿时有些气急,他指着刘钧,手指都在颤抖:“你也只能用这种无赖的方法了,你就不怕别人用同样的方式对你?”
刘钧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想要实现我的理想,除了拼命,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上扫过,忽然笑了出来:“我当然会尽力去救他们,只是如果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救下他们,我能做到的自然只有全力为他们报仇了。”
一言既出,四下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