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支一口大锅,”张昭华比划了一下:“我就能做饭了!”
她说着道:“你还记得当年父皇给我家赐了十二顷土地吗?”
见高炽点头,她就道:“我大哥一门心思打理,半山田如今稻麦瓜果、牛羊鸡鸭俱全,你说咱们以后不叫光禄寺给咱们种菜了,干脆在这宫里头圈出一块地来,也中上稻麦瓜果、养上牛羊鸡鸭多好?”
“早上起来,是被鸡鸭的叫声唤醒来的。”高炽哈哈一笑:“六部的官员要是犯了错,就罚他们来耕地,罚他们牵羊!”
“父亲,母亲,”朱瞻基推门而入,呜咽不已:“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
见到朱瞻基两人也是猝不及防,这几个月的时间了,朱瞻基还是头一个进到这地方的人,高炽还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站着,说起来他一身的肥肉终于有消减的迹象,看着瓷实许多了。
“你起来吧,”张昭华和高炽无奈地看着他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是嚎啕大哭:“我们过得好着呢,什么叫糟践?”
“皇爷爷那里,”朱瞻基道:“若是父亲肯辩解一句,也不会被幽囚在这里!”
朱瞻基应该是被张昭华手洗衣服惊呆了,他大概是没有见过村夫村妇一样的高炽和张昭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觉得气噎于胸。
“这是我们自找的,”张昭华道:“你不要管了。圆哥儿和寿哥儿还好吧,胡氏、阿福怎么样?”
“都好。”朱瞻基擦了擦眼睛。
“都好你就回去吧。”张昭华一挥手道:“你出去帮我再问问郭敬,能不能在院子里给我支个锅?”
“爹,娘!”朱瞻基大声道:“我来接你们出去的!我千求万求,皇爷爷总算松了口,也是万寿节快到了,太子若是不出席,群臣和外国使节怎么看怎么交代呀?”
“他见了我还要生气,”高炽叹了口气:“我不出席才好,你代替我好好过就行。”
“爹,你是存心要跟皇爷爷过不去对吗?”朱瞻基道:“你不出席,群臣肯定要接二连三地上书,好好一个寿宴,还办的下去吗?”
杨士奇等在武英殿之外,看到朱瞻基,就道:“殿下,如何?”
“我好说歹说,还是不同意。”朱瞻基懊恼道:“你也知道那钦安殿的守卫,其实形同虚设,我父亲想要走出来,没有人拦他,他就是要跟皇爷爷拗着,不肯叫皇爷爷舒心。”
“那殿下还要再去说。”杨士奇道。
朱瞻基语气冷冽:“我说了又不听,谁能劝得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