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婵问:“说了句什么话?”
陈鸾觉着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大确认,虽那日男人说得斩钉截铁,可这样的话,谁知道不是随口一说哄她高兴呢?
若这样,她还能一辈子揪着这话不松口么?
“就说后宫不会有其他人,一个都不会有。”
纪婵咂舌,颇为所动,但还是提醒道:“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如今又成了夫妻,他说这话一为安你的心,二也是真心喜爱你,但后宫只进一日终究不太现实,纵使皇帝能忍住外头那些花花草草的诱惑,大臣们也断不能答应。”
“若他食了言,你可千万耐着性子别因为此事前去吵闹,平白失了体面身份,也损了你们之间的情谊。”纪婵不放心地叮嘱。
陈鸾笑了笑,也意识到了自己今日心态不稳,她温声道:“你放心,我都明白。”
道理谁都懂,只是接受起来有些困难,需要些时间。
纪婵瞧她患得患失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起这个,那日我要袁远给出个嫁他的理由,他后来只说,别的男子能给的他一样不落全能给我。”
“可细细想来,却还是我亏了,这京都的才子何其多,随便择一个当驸马都比远嫁来得好,异国他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驸马不可纳妾,可他的身份到底不同些,未来不可能什么都由着我,用这话表表心意倒还算诚恳,真要行动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不识趣?”
虽是低声不满的抱怨,可瞧她神情,分明与那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人又说了些话,日头也越发的大了,纪婵身子尚未好透,过了片刻便起身回殿内坐着,陈鸾也没有多待,转身回了养心殿。
说起来如今养心殿俨然成了她的寝宫,先前是担忧赵谦那边出岔子,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便与纪焕在养心殿同吃同住,如今赵谦和纪锦绣皆有了各自的报应,她再住在养心殿便不合规矩了。
于是用过午膳之后,陈鸾便着人收拾东西搬回了明兰宫。这些日子她虽去了养心殿住着,但明兰宫里一切如故,花瓶里的桂花枝都是带着露水的。
苏嬷嬷端了安胎的药进来,见她又在犯困,忙不迭道:“娘娘可是困了?快些喝了药躺下歇歇吧,您现在可是半分受不得累。”
苏嬷嬷的想法十分简单也十分现实,陈鸾现在怀胎两月,尚不安稳,而十月二十五日便要开始大选,还有小一月的时间,将这胎稳定下来才是正事。
过了三月,便不用这样万事小心了。
夜里天黑下来,陈鸾沐了浴,坐在软椅上任流月用帕子一点点擦拭着半干的青丝,望着外头的弯月问:“皇上现在在哪儿?”
“回娘娘话儿,万岁爷还在御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