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这么定了,孤即刻便会下诏,让这些有功者去新设的上海造船厂,以后中山国若需要战船,可向上海造船厂预订嘛!既是藩属国,你我君臣之间自当会给予最大的优惠。”
朱允熥自认为妥当的方法,在周围之人听来直接就听傻了。
不仅当事人察度大脑陷入待机,就连王叔英、杨士奇、常森等人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朱允熥。
自古以来哪有一国储君向藩属国索要好处的?不应该是彰显天朝上国的威仪与气度吗?如此行径,与市井小民有何不同?
好在四国的朝贡使臣都还没走,不然王叔英是万万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的。
“殿。。。殿下!话虽如此,但眼下中山国还有上百艘船只尚未完工,工匠若此时撤回怕是力有不逮啊!”
“殿下!中山国主所言极是啊!我大明富有四海,最不缺者便是能工巧匠,殿下若要打造战船,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臣以为此事当慎重考虑。”
见终于有接话的机会,王叔英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哼!尔懂什么?我大明海事百废待兴,多一个人就多份力,你王叔英若有本事,何不以圣人之道教化倭寇,使其不再犯我大明海疆?又或者让鞑靼能够沐浴皇恩,晓圣人造化,令其不战而降?若能如此,孤身为大明储君便是再向中山国派出千名造船工匠又有何妨?”
朱允熥的话可以说半分颜面都没有留给王叔英,使得后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完全说不出来,整个人脸色涨得通红,显得手足无措。
他要是能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还在吏部主事上面蹉跎了,并且就这个主事之职还是来自东宫的亲自卓拔,他原本的官身只是一个知县。
“中山王不要误会,实在是大明正处于开海的关键时刻,孤决不允许倭寇卷土重来,孤要让世人知道,有敢犯我大明天威者,虽远必诛!孤说到做到!”
“是、是、是。。。殿下所言极是,天朝上国岂能容倭寇撒野,小王对殿下之决意竭力拥护,十分赞成!”
好歹是有了个台阶下,察度连忙出声响应朱允熥的号召。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论他答应与否,撤回造船工匠的事情再无回转之余地,而且只要这位年轻的皇太孙在位,想要再从大明身上捞点好处难上加难,说不定还要倒贴。
他这么多年的汉字文学典籍不是白学的,他知道大明的天恐怕是要变了,这个皇太孙虽然年轻,但却丝毫不在意个人之得失,计较的乃是国家之利益得失。
若是按照秦皇汉武之行为来与之对比,那他们眼前看到的所有行为都不再是难以想象,而是真正的理所应当。
其根本目的,无外乎就是顺之者倡,逆之者亡。
并且他敢肯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不只是召回工匠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他们这些藩属国将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只需摇旗呐喊便可,应该要付出本不应该付出的东西。
而这,才是皇太孙此行召见他们的真正用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