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鸢才明白风筝是鸢尾,花魁想让她有朝一日远离这烟花之地。
明白名字的含义时,何鸢很开心。
但当看见花魁被达官贵人欺辱至遍体鳞伤,她也明白鸢字的另一层意思。
妄想罢了。
她伺候了花魁五年,也学了五年才艺,这是楼里每个姑娘都要学的,即使端茶倒水的粗糙丫头。
十五岁那年,老鸨说再过一月,她便能接客,听到这句话,何鸢心里没有什么感触。
她从出生就不被爹娘喜欢。
这些年她也看到许多姑娘的下场,有私奔被抓回来卖掉的。
有自己存钱赎身要跟书生离开,最后惨被抛弃。
有被畜生不如的客人虐待,还有不肯接客被活活打死的,她见过太多了,多到开始麻木了。
就在她要点头之时,花魁把她温柔的推到身后。
抚了抚耳旁的青丝,用着柔媚的语气对老鸨说:“妈妈,这几年何鸢伺候我,伺候的很好,我也习惯她的伺候了,若换了别的丫头,我习惯不了。”
混风花雪月的场合,老鸨怎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精明的笑了笑,就开始跟花魁讲条件,“你想让这丫头再伺候你几年也可以,不过你得挣双份银子给老娘,否则这丫头最迟明年就得接客。”
花魁没有丁点妥协,又笑了笑,道了一个字:“好。”
闻言,何鸢只觉得花魁不值得,她的卖身契在老鸨那里,迟早会有那一天的。
自己只是一个赔钱货,没必要为了一个赔钱货再蹉跎自己。
在老鸨走后,何鸢将这番话说与花魁听。
花魁收起笑意,直接给了她巴掌,神色中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伤感。
“任何人说你是赔钱货都无关紧要,唯独你自己不可以否定自己。”
这句话是绵绵的针扎在何鸢心里。
从爹把她丢掉那天起,她就没再哭过,这是第二次...
她边哭边问:“不否定我也逃不出去,清清姐,你是迎春楼的花魁,你存了那么多银子都逃不出去,我又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