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妇哪里招待不周,有所怠慢?”余紫熏不带笑意的笑着,在翠竹的搀扶下缓缓站起了身。
“公公若有不满,尽可以说出来。您这般兜着圈子怨怪,臣妇即便是想改,不也不知道错在了哪里不是?
纵使是再小的错处,公公也千万别憋着。
就是不说小错不改有可能酿成大祸,单单是公公被憋出病了,臣妇也担待不起呀。”
眼神幽幽地在余紫熏身上停留了几秒,福禄海将怀中的拂尘一甩、眯着眼睛“呵呵”地笑了起来。
“萧夫人您这说的哪里话?”福禄海微弓着身子,本就布满褶子的一张脸、此时更是沟壑纵横。
“咱家早年也是穷出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夫人尽心招待,咱家又岂会有什么不满的?
萧夫人您呀,就尽管把心放回肚儿里去,咱家还不屑因为一点不入眼的小事、就给大人们下绊。”
余紫熏轻拧着眉,显然是不信福禄海的这番说辞。
萧广平见余紫熏半天没说话,便知她下一句不会再和福禄海兜圈子。
匆匆走到余紫熏面前挡住她和福禄海的对视,萧广平目露警告的看了余紫熏一眼之后,才转身对福禄海道:
“公公别跟她一般见识。女人嘛、心细如发,心胸不够开阔,素来是容易淤堵。”
‘心胸不够开阔?素来容易淤堵?他这哪是说我心细如发?!这厮分明是骂我心眼儿小、喜欢无事生非!!
要不是为了你那点臭面子,要不是为着左相的身份,你以为老娘稀得大搭理一个阉人!?’
余紫熏想着、下意识就想给萧广平的后腰来上一拳,不过好在、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是、我,心胸狭隘。”余紫熏带着一个用力又刻意地微笑,从萧广平的背后走了出来。
‘不比您异想天开。’余紫熏在心里吼着,却是没有胆子真的将这句话说出口。
对着萧广平俯身行了一礼,余紫熏说着“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不敢妨碍左相大人”,然后扭头便走。
一众丫鬟见夫人走了,犹豫了一阵,最终都跟了上去。
刚刚还站满下人的大厅、不过短短一会儿,便只剩下了萧广平、福禄海、以及几个跟着福禄海来的小太监。
萧广平面色平静、仿佛没有因为余紫熏的突然告退而生气,可是有着多年阅人经验的福禄海、却看出了他掩藏起来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