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知道怎样治他,多少年的性子,早与她在经年的磨合里融洽,她嘴里说着他这不好那不好,三两句闲言里,总会透露出他脾性不好,易对她黑脸的话。
黑着脸,她也清楚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好比谈生意,他在她身上学透了,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适用于她。
粉饰太平。
往往太多的细事,由着她扯一扯,他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
若不是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同行的人说漏了嘴,他又哪里会知道,她这样的人,这样软弱的性子,竟会受过这样大的苦。
她从来都是他的心上人,只由得他欺负她,黑着脸说她两句,还不会说的太过火,点到即止。
她这样的性子,他早说过,会吃亏。
待到她真的吃了亏,他却不在她的身边,直到近日,事情得到了进展,他仍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样软乎乎的一个人,盖着被子,拿背朝着她,呼吸亦是均匀的。
不舍得生她的气。
她受了委屈。
却又不能不生她的气。
气她,始终不肯把他放在她心上的第一位,即便出了事,也想不到身边还有个他。
与其说这段感情是细水流长,不如说是他一人的勉勉强强,而她,只负责半推半顺随,终是段不如意的设想。
“涯涯,”他再度俯下身来,“去卧室睡,这里你睡不下。”
怎么睡不下。
姜涯扯紧了被子,我一个人在这里睡,又不要你陪我睡。
眼睛睁得老大,多扯了两下被子,全攥在手心里,扯到第三下时,身子忽然一轻。
他抱起了她。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