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尧腿跛了,一整个宴席都没来,呆在皇后宫里和皇后叙旧,不过眼下腿伤未愈,也不会有人计较他没有来他皇弟的封王筵席。
萧承允一整个筵席都目不斜视。
以萧景闲的份,本有人侍奉他用膳,可他些年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自己用着,也没人敢强迫他。
他和江熙沉吃的是一个案桌上的菜,江熙沉为了避嫌,特地夹面前的两道素菜,一道是如意菜,豆芽,一道是踏雪寻梅,白萝卜丝配红辣椒。
萧景闲拿筷子抵着下唇,瞥了他两眼,江熙沉真心不在焉,求着早点结束宴席,面前忽然伸过一手,拿走了他的踏雪寻梅和如意菜。
江熙沉冷着脸望他。
萧景闲一笑:“我皇嫂吃了好多,想必是好吃得紧,那本王可也得尝尝。”他说着将自己面前的几道鲜香飘溢的菜换了江熙沉桌前。
江熙沉睨了他,眼神暗暗警告,热气止不住往脸上窜,萧景闲笑,煞有其事地拿筷子夹起了踏雪寻梅和如意菜:“是挺好吃的,今儿厨子烧得不错啊,难为皇嫂相让了。”
江熙沉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几道自己虽是喜欢、是被萧景闲动过好几筷子的菜,一时有些踟蹰。
萧景闲眼底顿时沉了沉,莫非他还嫌弃自己?自己吃过的他不想吃?
江熙沉望了眼他人,宴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舞姬飞速舞动,他们段『插』曲,旁人自不会注意,江熙沉才慢吞吞地夹了一块。
萧景闲松了口气,唇角暗扬了扬。
江熙沉如坐针毡,心思哪里在菜上,可菜落嘴里的确口味咸淡适宜、『色』香味俱全,他傍晚开始收拾了,一路坐马车进来,好些时辰没吃一点东西了,又空腹喝了点酒,也怕时候胃不舒服,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吃点,又多吃了两口。
那边几个想溜须拍马攀上八皇子颗蹿高的大树的几个眼见八皇子竟显得有些和颜悦『色』,一时有些奇。
那在认祖归宗的大典上,八皇子都不冷不热的,规矩了,也没对圣上多热络亲昵,圣上见此,非没有不高兴,反倒称他率真,不趋炎附势糊弄欺骗他人,近来也都是不爱结交人,不远不近的,神『色』难明,今儿却是第一次有些心情好。
江熙沉正吃着,或许是憋了好几终出来了,又或许是宴上气氛好得很,不知不觉被眼前的舞蹈吸引了,多瞧了两眼,桌子底下,自己搭在膝上的左手,却被人握住了。
那手指腹微微粗糙,有薄茧,再熟悉不过。
江熙沉浑一僵,脸腾得红了,忙低下头,掩去眼底所有神『色』,抽着手,萧景闲懒洋洋地坐在那儿,唇角却有些压不住,不说地拉紧了,江熙沉睨向他,眼神似乎要将他剐了。
没人注意,萧景闲的官服袖口实在大,案桌又长,二人的手又贴着案桌底下,是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江熙沉又抽了一下,却怕动作太大惹了旁人起疑,萧景闲修长的手指甚至在他掌心画起了圈圈,一下又一下,也不知道是在调戏他,还是在求他别生气了,反正绝不是什么好心思。
江熙沉暗吸了口气,似笑非笑地向他,萧景闲一派正人君子,满脸疑『惑』:“皇嫂,怎么了?”眼底的笑意却泄了出来,似乎有点有恃无恐,好像他无处可逃。
江熙沉右手拿起桌上的酒樽,萧景闲表情一滞,立马想江熙沉曾经用茶盏泼他,瞪了下眼睛,江熙沉却是假装“十不心”地将酒泼了自己上,轻轻叫了一声。
他侧侍奉的宫人顿时注意,忙拉着他站起:“快,后面备了衣服,快去换一件。”
萧景闲得松手,手心里的温软顿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