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织负手立于案前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就像个闲人般呆立着,暗想起那日曾听起辞渊提醒她的话。
“华梨苑的书房必要着重看着,不许那些旁人看到里面的任何东西。”
思绪恍惚之时,竟无意将一卷置放在桌案边缘的画轴碰落,一声轻响,所有奴才皆僵住,默默的凝视着那卷由金镶边的卷轴随着重力而敞开。
随织的目光也随之望去:
肤若美瓷,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如描似削身材,举措多娇媚。
绯衣若飞若扬,画的栩栩如生,宛如洛神再现。
手中的鸡毛掸子划落,她的步伐控制不住的上前将画拾起,默念起左上角那几行透着霸气的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随织一怔,这词定然只是上阙。
果然,在下面又看见一行娟秀的字,明显与上阙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她不禁喃喃念起: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奴才们呆立原地,痴痴凝望画中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又听随织口中那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皆有动容之色。
那画中之人,便是清珞的生母、大胤朝裕帝的皇后,傅庭兰吧。
那样倾之国色的人,竟然那么早就过世了,当然是很可惜的。清珞十二岁就失去了母亲,这么多年了,还保留这样的一幅画儿,必然是很想念吧。
深夜,桌案上的红烛仍旧耀眼的燃烧着,清珞因腰伤的牵引、疼痛的无法入睡,宫廷御用金疮药药效不大,腰间仅仅只是有清凉的感觉蔓延,丝毫没有抑制疼痛的感觉。
晚风凉凉的由那扇敞开着的窗中溜进,有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恍惚间瞧见一个身影由门口走了进来。
清珞瞪大了眼睛看清了来人,竟是素和清霁。
微弱的烛火映射在他的侧脸,忽明忽暗,瞳中藏着令人心惊的冷意。
见他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对面,用那藏着熊熊怒火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干笑两声:“你,这么晚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