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扎纸人么?”
这个店竟然是一个专卖纸人、纸马的殡葬店。
鞑靼人并没有烧这些东西的习惯,这店里的东西,当然是卖给住在周围的汉人的。
汉人当下谁又可能进城买这种东西呢,所以店里当然冷清,甚至都没有开门的必要,也正是如此,所以这个店关门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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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掌柜的起身,看清了进店的是谁之后,连忙从后面绕了出来,哐当一下关上了房门,转身就跪了下去。
“干爹,怎么是您,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
“起来吧!”朱忠拉起那掌柜的手,走到旁边的两张椅子上坐下。
光线透过窗棱,照在对面那人惨白的脸上,常年呆在这样的店里,就算是个黑人也捂白了。
“你来了也有两年多了吧?”
“二十七个月零九天!”
“时间很久了,想不想回家?”
掌柜愕然抬头,欣喜与惊恐的表情,出现在同一张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干爹,饶过我吧!我确实收集到了俺答正在集结兵力的情况,但我想了好几次出城的办法,始终无法出去,光是贿赂那些鞑子就花了近两银子……”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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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只是想让你回家而已。”
朱忠抚摸着桌子上的灰尘,看着掌柜眼前,那一缕光线中的灰尘在上下浮动,就像天下众生的人生,有的飞上去,有的落下来。
但终究,都会尘归尘,土归土!
“干爹!”
那个掌柜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积攒着溢出的泪水。m
他原本只是城南的一个普通老百姓,自幼父母双亡,没有钱讨老婆,更没有孩子。
过的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
是朱忠,在那个同样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在一间跟这个房子一样,只有中午的时候才能看到一缕阳光的破房子里,找到了自己。